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窘迫,如果仔细看他的脸,还会看到几分羞涩。
不过顾青没看到,他满心想的都是温裴不能有事。
快到时江家门口的时候,顾青放慢了车速,以每分钟五十米的速度缓慢前行。
温裴淡淡的视线扫过后视镜,镜片中的顾青眉宇俊气,眼睛狭长而又凌厉,鼻梁高挺,侧脸如画。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小了起来,挡风玻璃上的雨滴也被雨刮器刮匀,前方路况一清二楚。
昏黄的车灯照着前方的一小片路,顾青没开远光灯,他双手紧握方向盘,眉间积着不明郁气。
这点郁气在见到门外的人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时江他今天没去公司?”不怪顾青会这么问,要是以前,时江只会更晚,不到十二点绝不停下。
“不知道。”温裴躺在椅背,双脚伸直交叠而放,“他没和我说。”
顾青沉默了一会,说:“你小心一点,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
下了车,温裴把公文包抵在头上,走到门口的男人身边,关切询问:“时总你怎么不进去?外面还下着雨呢。”
男人声音嘶哑,站在雨中神情恍惚,“温裴?”
“是我。”温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
“你进去吧,庄宴也在里面。”末了,他说:“今晚我不回来。”
“等等时总,这个你拿着。”温裴抿唇,极其不忍心地把鼓鼓囊囊的文件包递过去,艰难开口:“这是今天需要您过目的文件,我打包带回来了。”
“王秘书说,今晚一定要给你。”
说完,温裴强行扭过头,蓦地冲进屋子。
他离开后,时江半敛着眸,目无焦距。
文件包的重量并不重,他可以轻而易举拎起来,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头很重,手也很重,就连胳膊都使不上力。
轻飘飘的文件映入眼中,瞳孔漆黑不聚焦,明明在看着包,眼里却没有包。
大雨浸湿了他的头发,衣服,布料湿漉漉的黏在衣服上,浑身上下都叫嚣着要回家洗澡。
时江扯唇苦笑,心里一片寂哀。
他今天没有见到庄宴,只见到一块衣角和两条手机短信。
[时江,我出过车祸,就在我去找你的那一天。]
[时总,我们到此为止吧,别互相折磨了。]
男人眼眶发酸,紧紧咬着牙,少顷,抬脚准备离开。
也就在他抬脚的一瞬间,有人叫住了他。
“时总!”
时江一顿。
“时总,这个给你。”一把伞塞进了他手心。
时江习惯性握住伞柄,上面的余温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