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裴，我眼睛有点疼。”西烬揉了揉眼睛，眼眶一圈都红了，“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温裴啧了一声，“你事怎么那么多。”

话是如此，但温裴还是扳过西烬的肩膀对西烬的眼睛进行了观察。

西烬可以清楚看到温裴的眼睫毛和虹膜的颜色。

深墨色。

不是黑色。

很快，温裴放开西烬的肩，有些疑惑:“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困，为什么红血丝那么多？没睡好觉吗？”

西烬揉着眼睛，食指拨动了一下眼睫，轻轻道:“最近有点失眠。”

“如果察觉不对了去医院看，别撑着。”温裴随口提醒了一句。

西烬轻轻捏了捏耳朵，“会的阿温。”

对于这个称呼，温裴已经放弃了纠正，西烬想怎样就怎样叫，随他去吧，反正他身上的称呼也不少。

但如此亲密的，还是第一次。

温裴不习惯。

再次过了一个分岔路口，西烬焉了下来，“我们要分开了，不想和你分开。”

温裴嗤声鄙夷，“就这么点出息。”

轻轻踹了人一脚，温裴顺着绿灯陷入了人群中，黑色的脑袋很快没了踪影。

西烬站在原地，手指抵在鼻尖，滑到人中，落在下唇，西烬沉眸，薄唇轻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阿裴。”

温裴回到家，被管家带去了书房，迎面就是一份文件。

锋利的页角从温裴脸颊上刺过，火燎火燎的。

很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温先生的情绪起伏很大，这件事某种程度上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温夫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默默擦着眼泪，头一次没有替温裴说话。

“我不知道。”温裴自嘲，“你们怀疑我故意的？”

温先生似乎很疲惫，他揉了揉眉心，命令温裴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不料温裴没有照做，反而踩在了文件上。

白纸黑字顿时染上了污块。

“爸，我们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仅仅只是这一纸文凭吗？”温裴缓缓摇头，“我不信。”

“就在今天，今天下午，我才知道我原来不是你和妈的孩子，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温先生捏住鼻梁，温夫人拿纸擦眼泪。

“现在你们却告诉我这二十几的感情是假的，比一张纸还脆弱。”

“你们是在提醒我，我只是占据了别人许多好日子的坏人吗？”

温裴字字肺腑，晶莹的水珠在他的眼底打转，他仰着头，不让其落下。

“你们想要我离开，”少年声音沙哑，强装镇定，嗓音的颤抖公示了他最真实的心理，“我离开便是。”

“反正我温裴，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