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修怀就一点儿都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白霁沅身上。所以他尽力压制自己外泄的阴鸷和心头的怒火,他不想让白霁沅看到那副所有人都害怕的样子。
他从心底里,从骨子里排斥,‘白霁沅害怕他’这一可能。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转移目标。他告诉自己,这件事从始至终白霁沅都是受害者,他已经很害怕很委屈了,千万不能对他发火,不能再吓着他了。
从始至终,宣思和蔺星文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在面对宣思的时候,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滔天怒火,他把对白霁沅的担心忧虑,和被触碰禁忌所激怒出的仇恨怒火尽数转移到了宣思的身上。
即便蔺家与宣家关系还算友好,即便宣思罪不至此,可他依旧毫不留情的要宣思一条腿!只因为她敢对白霁沅动手!
任何对白霁沅动手的人,都必须要承受他的报复!
他把情绪发泄在宣思身上,所以当面对白霁沅的时候,他不会对白霁沅有一丝一毫的斥责和训诫,因为他舍不得。
他只想紧紧的抱住他,安抚他。就像雄狮安抚自己还无法独立生存的幼崽一样……
感受着内心汹涌的情绪,有时候蔺修怀自己都忍不住惊讶。惊讶于他活了三十五年,从来没有那一个人,能让他像对待白霁沅那样的对待。他只想把时间所有美好的,充满爱意的东西摆在白霁沅的面前,任由他选择。
这种情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当这股苗头升起的时候,蔺修怀就敏感的察觉到并及时的抓住了。
每每看到白霁沅的时候,他都无比清醒并且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
而成功的猎手,往往讲究徐徐图之,一击必中,只有这样,才能精准无误的拿下自己的目标。否则目标一旦受惊逃跑,再想抓住就难了。
蔺修怀决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他不会给白霁沅任何逃跑的机会。
所以他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吓到小崽儿,不要吓到小崽儿。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遍遍的告诫,蔺修怀才能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想把白霁沅锁进自己的金丝笼的浓烈欲望。
白霁沅从来不知道,蔺修怀看他的眼神,那黝黑无垠的双眸中,藏着怎样骇人和浓重的欲望。
听到蔺修怀的问话,他舔了舔嘴唇,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双眸微微向上,似是思考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膀:“其实还好吧,我倒是并没有被吓到。虽然被强制带到这里,但也事出有因。宣思泼了我一杯酒水,我也泼回去了不是?而且他们家不是还赔了钱?要是算到底,那肯定是我占了便宜。”
“至于这里……宣思倒也没把我怎么样,我没受什么委屈。反倒是她,自己的场子还比不过我,还是丢脸。”说到这儿,白霁沅脸上的笑意加重,“所以即便她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不会不高兴觉得委屈什么的。毕竟……我才是第一,是我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