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你就是那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你得知灭门凶手是你视为知己的皇帝,你会怎么做?”赵霜酒语气轻缓,仿佛并不在意,但无人知道,他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早已攥紧,甚至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了白。

江韶再度沉思了许久,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再深的知己之情都抵不过血海深仇。但如果血海深仇建立在王朝之上,那就另当别论了。但不管怎么说,那位将军对他的帝王都有着非常深的感情,以至于宁愿死在边疆,都不造反。”

江韶沉默了许久,然后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压抑不住的难过,小声对江韶道:“你看,这将军特别傻,对不对?他如果起兵造反,说不定他就能当皇帝了。”

江韶不知道赵霜酒想要什么答案,只能低声道:“可能王位上坐着的,正是他的知己,所以他不愿意当皇帝。”

赵霜酒闷笑起来,好半晌,才止住笑意,最后深深的看了江韶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江韶不管你前世是否对我有情,但我只当你是。血海深仇不可磨灭,你不愿找我寻仇,没关系,欠你的,我都还给你。这一世,我必让你登上至高之位,让你阖家美满。

只盼着来世若有机会再遇见,你我能毫无负担,再无算计的坦诚相待

江清山从御书房出来,正好瞧见赵霜酒离开的背影,看了江韶一眼,问道:“那是九皇子?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韶收回目光,一本正经的看向江清山:“可能因为我丑的新奇,过来长长见识。”

江清山的脸有一瞬的铁青。

赵霜酒看见江韶身穿一身银色亮甲,高高的马尾扎在头顶,那双剑眸中却无半点往日的柔和,只余满满的怨恨。他一身血污,胸前插着一柄长枪,一只胳膊已经不知去向,他的血仿佛流不尽一样,在他的脚下汇集成河。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的质问他:“为什么”

赵霜酒却丝毫不怕,义无反顾的朝江韶冲了过去,结果却如同撞破了虚幻的景象一样,江韶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赵霜酒顿时就慌乱起来,他忙四下环顾,大声呼喊:“江韶!江韶你在哪儿!你出来!你出来!我把命赔给你,你带我走!”他的声音充满了撕裂般的痛苦。

“赵霜酒我恨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虚空中传来一道充满无尽怨念的声音。这幽幽的声音仿佛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狠狠扎进了赵霜酒的心里。

巨大的惶恐涌上心头:“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赵霜酒猛地睁开了双眼。昏黄的烛灯在不远处的小案上燃着,他的贴身小太监许润听到动静,忙进来。见他一头冷汗的坐在床上,忙上前小心用干净的帕子帮着他擦头:“殿下可是做噩梦了?”自从太后娘娘和梅妃娘娘走后,殿下每日都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