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珉在脑内组织着拒绝措辞，林楠鼓着勇气率先开口：“不用了桑总，我老公马上就到，盛工和我一起走，就不麻烦了。”

“也好。”桑镜淮微微颔首，冲司机道：“开车吧。”

那辆宾利消失在视野，盛珉拉着行李箱和李楠站原地继续等待，林楠一脸欲言又止。

坐上林楠老公的车，看着林楠对着老公撒娇，盛珉又后悔自己没有去打车，做电灯泡的感觉并不好。

尤其是，他很羡慕林楠的爱情，平淡、普通、却又甜蜜。

路上等红绿灯时，林楠提了一嘴桑镜淮的太太：“盛工，好巧啊，也跟你先生一样姓明呢。”

“是有点巧。”盛珉点点头，眼神寂寥地望向窗外，完全没有聊天的心思。

林楠还有很多话要说，他从副驾驶转过身，亮晶晶地准备八卦，却看见盛珉满眼的失落，嘴张了一下，就转了回去。

他还记得，刚成为盛珉助理的第一年，那时候盛珉还很年轻，当然，现在也很年轻，只是丧失了年轻的活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整日整日汲取着他的朝气。

他见证了盛珉新婚时的开心满足，也见证了盛珉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研究菜谱时的心甘情愿，更见证了盛珉是如何卑微体贴地哄着那位脾气不好的大少爷。

婚姻里的冷暴力，就像一根冰锥，刺进盛珉的心脏，把他全部的热情，一点一点消耗殆尽，眼里的明亮的光，也一点一点黯淡。

在林楠眼里，盛珉不该是为情所困的人，他是平庸的beta里，最不平庸的一个beta，他聪明，冷静，有抱负，懂感恩，待人更是和气。

无数次，想要却说的话到了嘴边，林楠又沉默地把话咽回去，旁人劝说无数次，始终比不上对方带来的一次伤害。

林楠希望盛珉的这场婚姻，能很快结束，即便是让盛珉遍体鳞伤，也好过，一直纠缠不清的伤害。

车到了盛珉楼下，因为是外来车，盛珉又不想再麻烦他们，也就没让保安放行，而是自己拿了行李箱下车。

临走前盛珉道了谢，林楠还是没忍住，问道：“盛工，你为什么非要坚持一段没有意义的婚姻。它能带给你什么？”

林楠老公看了一眼林楠，没说话。

雪还在下，羽毛似的飘，有些飘进盛珉脖子，冷的他缩了缩脖子，听到林楠的问题，他垂下眼帘，静默一瞬。

盛珉才二十八岁，外表看起来还很年轻，乌黑的发丝，光洁的额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澄澈，清瘦身材，看着像刚出大学校园的学生，但无人看得见深埋在骨血之下的那颗心脏，已是千疮百孔。

话一出口，林楠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那个盛工，对不起啊，是我太多管闲事了。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