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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相处融洽,靳骁很是欣慰,连连点头道:“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你们这些小孩子,才二三十岁,一钻牛角尖就觉得什么此生无望了……哪里至于啊,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管是靳予迟还是小优,都太敏感脆弱了,说起来,还是许唯卿的性子最好,心胸舒朗,直率天真,遇事乐观积极,怪不得靳尧会对他倾心。

见识的人越多,就越知道有些美丽只是纸糊的灯笼,看着朦朦胧胧的引人注意,实则脆弱单薄,经不起一点风浪。真正的美,应该是阳光下肆意生长的花,风雨中倔强挺拔的树,莺飞草长,生生不息。

这样想着,靳骁就没来由的想起亡妻,要是她还在的话,一定会把这些孩子教养的很好吧?毕竟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思绪飘飞了几瞬,很快又拉扯回来,正色道:“据小优说,胡广明早已把下手的计划安排好了,动手用的东西,则在靳祺那里,早就带了进来。这大概也是靳祺今天还能来上班的原因,他要把那样东西留给小优。”

小优点点头道:“按照胡广明的计划,我和靳祺从头到尾都不会碰面,只是在约好的地方交接东西。”

靳骁道:“看靳祺的说法,胡广明应该只是觉得他有些不服管教,不好控制,所以把他叫回去,否则也不会允许他今天还来老宅。但靳祺自己做贼心虚,总觉得是自己暴露了,因此不肯回胡广明身边去……这是我们的机会。”

靳尧颔首道:“您是想打这一个信息差……趁着胡广明要保靳祺的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靳骁点点头:“要是错过这个时机,胡广明兴许就不会保靳祺了。就得在他志得意满,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起了变故……才有可能把他给逼出来。”

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就是最踌躇志满的时候。没几个人能抗拒得了乘胜追击的诱惑,更何况是胡广明这样,苦苦渴求了数十年,定是比常人更舍不得放手的。

靳骁又道:“他很清楚我不屑于做什么道场,此时却突兀的要请寺里的大师来家里,肯定会立刻察觉到有古怪,揣测我这么做的原因。这原因倒也不难猜,这个节骨眼上,无非两个可能。要么是要借着做道场的动静,掩盖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阴私之事。要么,就是真的要做道场,抹平亏心事,给家里的孩子们祈福。”

他眯了眯眼睛,苍老的眸子里精光四溅:“关键在于,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直指靳祺。”

阴私之事,八成是要对付靳祺。亏心事,八成还是因为要对付靳祺。

做道场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要做的,是引蛇出洞。

若是不出手,靳祺怕是今晚就要没命——胡广明会怎么选?

靳尧沉吟道:“胡广明敢把靳祺送来老宅,就肯定提前想好了危急时刻保住他的法子,您用靳祺来引他上钩,可行吗?”

靳骁笃定道:“如果是以前,这法子恐怕不行,胡广明总有办法让靳祺逃脱,但是现在,靳祺一心觉得胡广明要害他,自然不会按照胡广明的安排去做,这就给了我们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