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和于东森的关系于一航一清二楚,但是他的身份,从来都不能让于一航知道一丝丝。

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霍君城给的那句话对于霍君城自己而言有多么不值一提,即便他会遵守那句“一直”,也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一直”。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他的脆弱,他的不堪一击,他对关爱的奢求和贪恋,让他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他想强迫自己改来着,他努力过了,可是为什么又不长记性呢?

李灵啊李灵,你为什么这么不清醒,你为什么那么卑微的……抓住一点点施舍过来的爱就像丧了命似的不要尊严,你曾经也是被人最最宠爱的,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跟一个拿你当宠物的人……要爱……李灵在心里无数次的想骂醒自己,手指拽着刚刚jiao缠中扯开的衣领,紧紧的,较着劲。

不知坐了多久,单薄的衣服遮掩不住寒气,月影也缓缓变化了形状,旁边的卧室门被拉开,发出轻微的声音,没有惊扰李灵。

霍君城是准备起来给于一航找感冒药的,他半夜发现于一航有点着凉,迈出卧室就发现了走廊里靠墙缩成一团的人。

他吓了一跳,李灵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几个小时前被他拉扯开的衣领还那么敞开着,脖子上还有他落下的齿痕,那么狼狈地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那么可怜的,委屈的,悄无声息的重重击落他的心脏。

“你怎么在这坐着?”

他半蹲下来,抓住李灵冰凉的指尖,被刺了一下,这人是坐了多久?随之整只手都给他捂进手掌里,他终于看见对方脸上的泪,手蓦地收紧。

轻柔着声音:“怎么了?怎么哭了?”

李灵僵硬着身体,慢慢的抬头,湿淋淋的眼眸对上霍君城的,月光下,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如他第一夜亲吻的那般好看,李灵在心底里自嘲,如今,他竟然也想得到他的心。真是一个笑话。

霍君城擦去他脸上的泪痕,握了一手心的凉,也不再问,立刻把人抱紧在怀里就近推开了于一航的卧室门,三两步到了床头把李灵塞进被子里,脱了鞋跟着躺进去把人搂在怀里暖着,这人全身都是冰的。

“怎么不去客房呢……地上多凉啊。”霍君城语气里不带任何的责问。

李灵任由他抱着,本来干涸的眼里在听了这句话后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掉,氤湿了霍君城的胸口,那眼泪就像有魔力似的真的流进来了霍君城的心里,霍君城又把人搂紧了点,一只手去搓他冻僵的四肢,又去吻他冰凉的唇眼,无奈道:“怎么就脾气这么大呢,明明那么乖的人。”

李灵的眼泪更汹了,也终于发出来了轻微的啜泣声,但是依旧不说话。

霍君城又去吻他的嘴,末了分开,就那么唇对着唇,鼻抵着鼻,呼吸着对方的呼吸,“下次不要在地上坐那么久了,嗯?”他把缓过来一些的人往上搂了搂,干哑着:“你瞧瞧把我心疼的,可真折磨人。”

啜泣声更大了,李灵回手抱住他,悲伤的与刚刚冲进卧室里抱着霍君城就亲的样子判若两人。

安慰声还在继续:“别难过了,你想抱多久给你抱就是了,刚刚还高高兴兴的,我也没想到那个臭小子今天晚上梦游到我那啊。”

李灵拽住霍君城衣服的手紧了紧。

霍君城把被子又盖的往上一些,确保李灵温暖,“可真是难哄。”他突然笑了一声,开玩笑的语气,又带着自嘲,“我可没这么哄过别人,你以后可有的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