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

“最”字咬得字正腔圆。

程诺笑得在床上打滚,她今天确实被酒精俘虏了,看他格外顺眼, 任何一个放在平时要被她开嘲讽的点,眼下都成了逗笑她的乐子。

陈长风其实现在整个人挺割裂的,他的喜欢让他小心翼翼到快要生出自卑, 可他的冲动让他蛮横无理想去大胆试探。

而程诺无底线的包容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长风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从前程诺上学被同学起外号的事, 他忽然觉得那些人嘴是真的贱,但眼也真挺毒。

他不敢错过程诺的每一个表情, 生怕自己表现得丢了人,在谁面前丢人都可以,在程诺面前不行, 哪怕其实丢人次数最多的就是在程诺面前, 可他依旧矛盾地有着倔强的自尊。

起码今天不行。

不对,今天不能不行。

他闭上眼睛,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同卷进黑暗,舌头探她那张总能骂得他说不出话来的嘴,用力咬她唇,又不敢太用力怕咬破了。

程诺有些晕眩,又感到惬意,好像和陈长风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意外,毕竟绝大多数时候,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意外。

“浪花……”陈长风叫她,“你睡着了吗?”

程诺依旧闭着眼睛,像在准备入眠。

她“嗯”了一声,一只手掌扣在他的后颈上,五指隐没在他的发丝里,有一搭无一搭地用指肚摸着他的头皮,舒爽地让他脊柱发麻。

陈长风还在挣扎着要做个好人,起码不是在这种状况下和她搞到一起。她真好,就这么抱着面团一摊的她睡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夜深了,程诺真得有些困了,她半睁着眼睛,扭头看身后的他,看到他小腹紧致的肌肉,那是他时常在家里都忍不住只穿背心要秀一把的麻将块块。

程诺的手指按着眼睛揉揉,语调是他熟悉的调侃,“怎么了,你的‘最大号’今天状态不好吗?”

好,好得很,怎么会不好,给它贴个号签它现在就敢去跑马拉松。

可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拿被子把程诺包起来,然后从外面抱着寿司卷一样的程诺,说了句,“困了睡吧。”

程诺心里有几分诧异和不解,但是这样被厚重的被子压着,真得好催眠,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就睡着了,有一分钟吗?

睡前想的是,看来陈长风并没有很想睡她。

可半夜三更,睡不安稳的时候还是沉默着低声做了。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冷清,床头只开一盏壁灯,边角窝得严实的被子里一丝热气都没外露,全化成湿答答的汗,黏在相拥的两人额前头发丝。

再睡再醒,便是日上三竿。

程诺围着被子坐在床头回忆昨晚的一切,沙发上的喜糖盒,茶几上的红喜字,都荒唐地让这房间看起来像是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