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托表嫂的福,没多大毛病。”
“昨天晚上嫂子睡迷糊了,没认出是你,还以为哪个过路人,下雨来借宿呢,没敢给开门,你莫要怪罪嫂子。”
绿腰轻轻抚摸马驹的耳朵,一面低着头,轻笑道:“怎么会呢?”
妇人喜出望外,“妹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度人。”
说着提起腰间的裤带,擦了两把手,又咽了几口唾沫,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那你给你家那位小叔子说说,叫水渠原按之前的路线走,成不成……”
“什么水渠?”绿腰诧异。
妇人耷拉着眼皮,“严二这娃,本事可大着呢,不知怎么撺掇的,族长这回修沟渠,把我们家给撂下了。”
“有这种事……”绿腰装作吃惊的语气,却不由得低下头,偷偷勾起唇角。
早就听说村里要开挖水渠,因为没有可用的人,搁置几年了,这回严霁楼回来,村长又将此事提上日程,只是没想到,这个看着冷冰冰,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叔子,这么快就会答应帮忙。
不过,他竟然制造了这么一番插曲……
妇人愁眉苦脸,显得无可奈何,“就是呀,你说这娃,也太厉害了。”
绿腰见状,敷衍道:“我会说的,企鹅君羊衣物贰贰七五二爸以整理本文至于最后到底怎么办,还得族长拿主意,霁楼是晚辈,在村里说不上多少话,遇到这种大事,想必也不是他能插手的,嫂子是长辈,就不要太为难我们这些小辈了。”
这是打圆场敷衍了,见话没说定,妇人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只是因为这件事牵扯着自家将来的收成,到底不敢挂脸,勉强牵动嘴角,赔着笑说:“你是不知道,严二那娃,小时候性格就古怪得很,唯独肯听他哥的话,你是他亲嫂子,你说话有分量,多帮我们劝劝。”
女人把手里的鸡蛋,放在旁边的秸秆垛上,“这些鸡蛋你收下吧,看你身子这么虚,可要注意才是……还有昨天夜里,二弟为了去找藏族那个巫马,也没少淋雨,你们两个都要补一补才是。”
绿腰忽然听到严霁楼,神情不由自主地停顿,原来巫马是他求来的吗?
妇人见引起她的注意,凑过来,“他没给你说呀?”
接着兴冲冲地道:“刚开始巫马不在,到大昭寺做佛礼去了,霁楼冒雨走了几十里路,走到天亮,才把人请来,也多亏你们家这匹母马命硬,要不肯定是熬不下来的。”
绿腰怔住了。
妇人把头转过来,“你说你也是,不就是一匹马,能救救,救不了算了,划得着半夜跑出去求人,搞那么大动静,还是自己的身子重要……”
这表嫂讲话颠七倒八,自打自脸,沈绿腰越听越难听,刚皱起眉头,院墙外面就出现一个人,影子在夕阳下投得老长。
严霁楼手里提着一条鲤鱼,旁若无人般,从门口走进来。
经过这位多年未见的表亲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微笑,眼神冰冷。
“表嫂到严某家,有何指教?”
妇人讪笑道:“不敢不敢,霁楼,你现在是出息了,严家祖祖辈辈,没出过一个秀才,不要说是我,放眼咱们这个乡里,也没有谁敢指教你啊。”
严霁楼笑道:“表嫂不愿指教,我这个晚辈却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