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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杜庆被带走,其党羽也随之散尽,人群中,一个年长些的凑上来,有些小心地问:“严兄,你哪来的这么些墨。”

“都是昔日淮南同窗所赠,除了松阳墨,还有歙墨和廷圭墨,你若想要,我赠你些。”

许多人围上去,有真想占这个便宜的,也有单纯要开眼界的,毕竟那箱子里各色墨块,都是闻名遐迩的极品。

在一众品鉴和赞叹中,院外不时传来响亮的训斥和惨叫声。

“看来老爷是请家法了。”有人摇着头说。

“严兄,老爷对你还是不错的。”也有人这样说。

严霁楼只是微笑,并不言语。

片刻,就有小厮来收东西,将那位赵姓舍友的铺盖行李都卷走,和它奄奄一息的主人,一齐扔在杜府门外。

自此,严霁楼一个人住,房间宽敞得令人意外。

第15章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绿腰低头看了一眼鞋垫上的图案,喜鹊登枝上面鲜血星星点点。

对面盘腿坐在炕上的老妇人放下鞋底,“你看,你咋这不小心,手还戳破了。”

“没事,九叔婆,怪我没注意。”

“唉,也不能怪你,霁楼小时候确实是太难了。”

老妇人长叹一口气,又说:“当初,这孩子要去外地念书,连盘缠都没有,那会儿他爹刚死,家里一穷二白,他走遍十里八乡,到处问人借钱,磕头下跪,没少受白眼,后面还是你九叔公,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才给补齐了路费。”

绿腰脸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严青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

“他们两兄弟性子都太要强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绿腰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问:“那后来,小叔欠的钱都还上了吗?”家里卖羊才挣了些钱,她想着如果没还,就用这笔钱给补上。

张氏一下笑起来,“我发现你们这家子人,性格都怪,一个个不知道怎么,都特别害怕欠人人情。”

说着捉住她的手背,重重拍了两把,“钱你放心,早还完了,你就不要操心了,那两兄弟,都是争气的娃娃。”

两个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张氏笑着说:“你再给我画几个鞋样子吧,上次那些画得太好了,都叫旁人借走了。”

绿腰趴在小炕桌上,低头仔仔细细描了好几副,都是很新奇、又讨老年人喜欢的花样。

“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