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种鸟是孔雀,绿腰想。
“说实话,跳得不怎么样,不过能跟得上韵律,还算有一点点灵气,”女人盯着她的脸,“当然,最主要的,你姐给的钱多。”
“……”
绿腰微愕,这样直白的人,还真是少见。
不过她很快就收敛神情,正色道:“谢谢先生指点。”
女人笑起来,眉峰高挑,像是在冷笑,“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
“对了,我姓秦,别人都叫我秦娘子。”
“秦娘子好。”
“不叫先生了?”
看着对方那张冷硬的面庞,绿腰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小声道:“还是娘子好听。”
秦娘子开门见山,“行,我指点你几招可以,但是咱们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也知道,你这个年纪学舞,已经算迟了,腿没开过,身子也僵,注定吃的苦要比别人多得多,如果学不会,或者觉得辛苦,随时可以放弃,我绝不拦你。”
“我不放弃。”
“哦?”秦娘子挑眉,意思是要拭目以待。
就为了这句话,绿腰下去真的日夜苦练。
秦娘子当然也是个好师父,半点不藏私,尽心尽力给她指点,也就月余,她的舞技就大有进益。
或许是她学东西实在,打动了秦娘子,或许是真的开了窍,秦娘子对她甚至有了笑颜。
这个月的最后一场,要登台献艺,按照秦娘子的说法,舞乐这种技艺,若不敢登场亮相,便永远上不得高台盘,绿腰心想,要是叫秦娘子知道姐姐送她学这个,只是为了钓金龟婿,岂不即刻将她逐出师门?
话是这么说,任务还是很重的,不论是为了攀高枝也好,还是单纯醉心于舞艺的提升,在众人面前跳舞,都是极富挑战的事,虽然她被允许戴着面纱。
她甚至一夜没睡。
翌日清晨。
“这是哪里?”严霁楼闻到冲天的酒气,不禁皱起眉头。
在他幼年时期,父亲酗酒,酒后惯于施暴,他常常遭遇莫名其妙的毒打,因此对酒十分憎恶。
“霁楼,你整日闷在家中,也该出来见一见世面了。”
严霁楼的“不”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拉进当街的酒垆之中。
刚一落座,上面的胡姬正大肆热舞,丝绸抹胸之下酥胸半露,腰间束着佩带,下着绿裤红靴、不住摆弄着轻柔纱巾、扭动细腰,千娇百媚,随着周身旋转如风,浑身上下金银铃铛不住作响。
他本来对舞乐之事也没什么兴趣,因此当周学兄问他怎么样,他也只是撇开眼,冷声道:“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