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从前的蛊毒又犯了吗?
严霁楼跋涉很久,在甘南的部落里,找到一位德高望重的巫医,他说明来意,想要去除曾经被小人种在身体里的蛊毒。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也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他不会做出悖德之事,不会背叛兄长和老族长,更不会陷进这场不动声色的骗局。
巫医听了,帮他掌脉,大笑着告诉他,他的身体里面从来就没有什么毒,更没有什么蛊。
严霁楼自然不信,怎么可能?
在得到她之前,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难道不是最有力的佐证吗?
巫医大约见过不少这样为情爱害病的青年,笑着说:“境随心转,一切都是你心的映射。”
“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那这世界就要乱套了,本质上,人行走在世间,都是孤身一人,没有谁离不开谁,若有人有这样的神药,为什么不去下给皇帝,好叫自己称王称霸呢?有这样本事的人,也不会拘泥于情爱。”
巫医告诉他,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一定一早便爱上那位姑娘了。
严霁楼一病不起。
雍州城车水马龙,市井繁华,崖边小院大门紧闭,无人知道他的消息。
就在他以为自己濒死的时分,老族长忽然上门来。
严霁楼哭着抱住他,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最后的一根浮木,“哥哥。”
他以为是兄长来了。
小时候他受伤哥哥就这样抱着他。
老族长以为他是因为绿腰死了,所以大病不起,摸摸他的头,“你嫂子没事,我之前给了她路引,估计她这会儿已经南下了。”
“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老族长咬牙切齿,“这都怪杜家那个无赖!”
杜庆死皮赖脸,不情不愿,硬被穿着藏袍的大巫马从门背后撵进来。
“你说。”
老族长则起身把门阖上出去了。
杜庆见严霁楼疯癫一般,长袍散乱,眉眼发红,死死地盯着自己,于是忙不迭把自己在都护宅院里的事,都告诉严霁楼。
说完很自觉地补了一句对不起。
一阵罡风迎面而来,藏刀的刀锋沿着自己脸颊擦过,杜庆瞬间腿软,他赶忙跪在地上磕头,“不能杀我啊,你和你嫂子,我还是你们的媒人呢。”
果然,果然是这个可恨的杜庆骗了他。
“我那时候被我爹打坏了一条腿,心里恨不过,就在走之前随意扯了个谎吓吓你,没想到你当真了呀,我不是故意的。”
杜庆探头探脑,脸上的神色心虚躲闪,“你这么聪明的人,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被我的话给骗住,你想想,我要是真的有这种药,干嘛不用在我爹身上,那他不就不打我了?或者,直接用在考官身上,那我不成状元了?要么干脆弄个大的,直接把药喂给皇帝老儿,叫他把王位轮我坐,那不好吗?我闲得慌了,才当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