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欺骗了他,她是一个手上沾血的女人,人家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她做的事,连狼都要害怕。
反而是丈夫的弟弟,严霁楼,很不一样。
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就感觉很奇妙,仿佛这样的名字,不应该属于这个家,可是那些源源不断的信和礼物,都证明了这个人的真实存在。
听说他在进学,打算科举,当官,她想,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或许将来他可以帮她一把,如果遭人挖出了那桩陈年血案。当然,在此之前,他也很可能铁面无私,把她砍了当作自己的一个政绩。
她一开始对这个人又怕又敬,却又忍不住生出利用的心。
自从他带她去过悬崖边的货场,让她知道了村庄以外的景象,她离开的心就越来越强烈,将自己交出去,是一条她选定的生路。
她的第一个针线笼是他买的,他认为骑马会让她喜欢,他不怕那些棘手的东西,包括他们的世俗身份,还有她握过斧头的手。
他完全看见真实的她,他们明明是叔嫂,却互为镜像。
现在,绿腰总算知道严霁楼像谁了。
无论他怎么样学了儒家兄友弟恭、忠孝悌节的礼义,骨子里还是跟那个传说般的女人一样暴烈,最终要穿过那个虚伪的皮,露出桀骜的骨头来。
“小时候我就听人骂我娘,我感到很羞耻,以为那是编的,都是为了诋毁我和我娘,现在我知道了,他们说的没错,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本性。”
男人说着挺身,绿腰不自觉双手抓紧身下织锦回纹的床单。
“就算哥哥在,你肚子里的种,照样是我的。”
他娘不就这样吗,虽然成了亲,有了孩子,却照样天不怕地不怕,爬上自己看中的人的炕,别人骂他的话,他认了。
进到更深的地方。
等他折腾狠了,喉间逸出痛哼。绿腰才提醒道:“孩子还在隔壁呢,你小点声。”
“明天换个大点的房子。”剩下的严霁楼才不管,他可不想为孩子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