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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苍默默的听,一介弱女落入教主掌中,可以想见其下场。

天玑叹息了一声:“一日之后,那女子死了。”

“死了?自尽么?”教中足有十余种方法让人求死不能,怎可能出此纰露。

“按说不可能,当时用了软筋散,应该是连抬手都很勉强。”天玑仿佛也觉得奇怪:“是被刺入胸口的烛台杀死的。奇的是人死在床上,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

“被杀?是谁?”凌苍愈发疑惑。

“教主的内殿,谁敢进去杀人。”天玑摇摇头:“想来只有和那女子同处一室的幼子。”

“你是说……”他扬起眉,随即脱口否定:“怎么可能。”

天玑耸耸肩,他也对此感到意外:“可除此之外再无别人,烛台刺得很深,当场毙命,孩子就昏倒在床边,沾了一手的血。”

“后来没问过他发生了什么?”

“怎么没问,还是教主亲自问的,结果白搭,他什么都不记得。”天玑摊了摊手,过于离奇的事找不出解释:“连他是谁,有个母亲都忘了,哭都没哭一下。不会是伪装,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绝不可能骗得过教主。”

“后来见他是个俊俏的,便拟送入聆音楼,但前任长老看他根骨不错,收去做了徒弟。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现在仍是什么也不记得?”静默良久,凌苍勉强挤出问话。

“应该是,弑亲之罪忘了也好。”天玑垂下眼,难得的正经:“再说想起来又如何自处,除非他像阿法芙那般抛弃底线,否则教主也容不得。”

一时愣愣得无法言声,恍惚良久,天玑捶捶他的肩:“别想了,他现在过得不错,地位超然威风八面,羡慕的人不可计数,有什么好替他难过。”

“你怎么了解这么多。”按捺住心情,凌苍忽然想起,此类秘辛根本不可能在教中流传。

“我?”天玑不正经的笑了笑,“阿法芙那里听来的,她长于收集情报,况且当年她也十来岁了,有听说这件事。”

“阿法芙怎会告诉你?”凌苍狐疑的追问。

“这个……你也知道。”天玑挠了挠头,环顾左右:“有些时候女人的嘴不会太紧,比如床上……”

瞪了半天,他无言以对。

“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我有分寸。”天玑脸色一正,再无嬉笑之态:“我清楚她的手段。”

第十三章 犹豫

两人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凌苍已记不清。

只记得一杯接一杯的饮下去,天玑天南海北的闲扯,他的脑中却始终浮着那张终年苍白淡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