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的手心遍布冷汗,云沐强自镇定下来思索了半晌,忽然扬声:“艾尔肯,我知道你在听。”
“你想报复,就当面划下道,要杀要剐我都接着。”
“堂堂一国王子,连出头露面的勇气都没有?”
“别让我小瞧了你们于阗人。”
话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一切静得可怕。
没过多久,忽然有咝咝的声音传出,有如无形的溪流蜒伸,鼻端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
两人屏息良久全无动静,可龟息法也有其局限,眼神渐渐焕散起来,不可遏制的坠入沉沉的黑暗。
再度醒来,即已如此。
黑发动了一下,云沐也醒了过来,用了一点时间确定自己的处境。
粗重的铁链自腰间缚住了双臂,将整个人吊在半空,束缚的气血不畅,素白的脸涨红。
这个姿势要比凌苍难受得多。
云沐一语不发,不知吊了多久,终于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抬起脸,迅速丢过一个眼色。
走进来的果然是艾尔肯。
脸上犹挂着微笑,看上去心情极佳,身后的几个侍从自动散开,将壁上的灯拔得通明。
“此间密室专为尊使所设,可觉尚好?”
云沐没有回答,艾尔肯踱至他跟前,殷勤探问。
“可是有些头痛?十香软筋散的药力是重了些,敝国不擅武力,若非如此怕留不住尊使。”
“十香软筋散……”云沐的声音微沙,异于平日的清冷:“殿下真是看得起,居然用了这么珍贵的药。”
“对厉锋的尊使,自然不能吝啬。”艾尔肯看着他的脸,相当愉悦:“虽说十香软筋散足以让人散功乏力,但对你……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四尊使中专掌三十六国的雪尊使,云沐。”
“呵,”云沐话中不乏嘲讽:“殿下还真是谨慎。”
艾尔肯扬眉冷问:“你可还记得此人?”
云沐抬首看了看他所指的一名护卫,眼皮蓦的一跳。
“乌力吉木仁?”
“想不到雪尊使还记得自己曾经杀过的人。”艾尔肯轻轻鼓掌:“听说你因西夜一役荣升四使之列,容貌竟分毫未变,倒真像妖魔之身。劳动雪尊使下山的机会寥寥无已,艾尔肯实在荣幸之至。”
身旁满目仇恨的人踏前一步,言语充满了怨毒,恨不得将云沐拆解入腹。
“当年在我面前一剑斩下了他的头,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男人狠狠的咒骂:“像你这样的妖魔,不用困兽牢如何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