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在震怒的父亲神色莫测,隐约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去接净尘回来,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明成如蒙大赦,立即冲出了院子,心里不无诧异。三哥所犯的种种失当就这样轻轻揭过?真不像父亲的一贯作风。
一边胡思乱想,耳际模糊听见风吹来的低语。
“倒是个不错的小子,可惜了出身……”
针锋相对的坚持不复存在,玉家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下人们高兴着繁忙的宴席终于过去,得以放松片刻,宾客三三两两的散去,送辞之举连篇累牍,忙坏了主人家。
忙碌之中唯独不见三子玉净尘,时常有人问起,皆被玉家人巧妙的以虚言搪塞过去,对于数日闭门足不出户的人,均有默契的不去相扰。
与众人所料的截然相反,此刻精舍内并非凌苍一人,更无意气消沉。
“城中大小客栈均无主上的踪影。”
“酒楼画舫也无。”
“也没有类似的人买过骡马。”
“无人见过主上出城。”
四英回报着数日探察的结果,全是一无所获。
屋内一片静窒,皆望着窗边凝滞不动的人。
逆光在侧脸勾出一抹深暗的棱影,沉默了许久才道。
“他已离了姑苏。凝雨去搜集消息,查出紫苏从何处而来,追杀的人是哪一路。”
“银粟去南越打听二十多年前有哪个小国被灭,用的是此种文字。”随命令递过的还有一方素帛,绘着云沐剑上的铭文:“尽可能察得详细些。”
“瑞叶去跟踪林御仁,小心探明他的真实身份,此人来历莫测,离开的时机也蹊跷,要多留神。”
“琼花留下随时待命,还有什么疑问。”
四人齐声领命,各自退去了安排。
屋里恢复了静谧。
窗外的绿竹在阳光下清亮,剔透得仿如碎玉,声声蝉鸣入耳,再寻不到往日的沉定,动辄心浮气燥。
云沐,会在哪。
冲开穴道时已太晚,他接走了紫苏的孩子,从姑苏城彻底消失。
寻到他的机会微乎其微,他与四英的追踪术皆缘自云沐的传授,惯用的手法不可能有丝毫作用,更何况也许还有林御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