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声,天玑又咳了一下。
“你要不出来,袁盈会担心自家公子的贵体,迫不得已要把门撞开了,我再给你一柱香时间,你自己把握。”
这个天玑。
听着室外促狭的声音,玉净尘咬牙又忍俊不禁,在榻上闷笑,半晌才懒洋洋的起身。
云沐的脸埋在丝被里抬不起来,小巧的耳垂通红。他穿好衣服吻了吻,不让他动手,从柜中挑出衣饰,一件件从里到外的着衣。穿好棉袜,抱至镜台前替他梳发,漆黑的长发柔顺丝滑,拈起来又散落下去,最后只得笨拙的束起,不甚满意的拨弄了半晌,瞧着清爽齐整了,门栓发出断裂的颓响,两扇门轰然倒地,屋里一下子亮起来。
天玑立在门边满脸恶作剧的坏笑,啧啧有声的打量,从撕碎一地的衣服到凌乱不堪的牙床,再到满室的暧昧气息,眼睫下淡淡的青影,笑意越来越浓。
银粟瑞叶倒知道分寸,没敢上前,不过也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望。
他没好气的睨了一眼,抱着云沐走了出去,置在邻室的熊皮垫子上。袁盈赶紧取来手炉递过去,又倒上了参汤,春日的气息已暖了起来,仍不敢有丝毫疏怠。
尽管笑得让人难堪,天玑说出的话却很正经。
“你决定了?”
“嗯。”
“打算怎么办?”问归问,天玑心下大抵明白将是怎样的回答。
“我会带他离开。”他已全盘考虑清楚。
“不回姑苏?”
“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不想浪费在说服家族和人情世故上。
“或者你们到西域。”天玑提议:“我保证你们会过得很好。”
“我会和他商量。”他瞥了一眼身后,眸光无限深情。
“一会我传书让凝雨琼花动身来西京。”银粟十分知机:“同时交待他们把手上的事务尽快交割。”
玉净尘点了点头,“我还要去和宁御仁一谈。”毕竟是他的父亲,礼节上还要知会一声。
“不和你大哥说几句?”天玑笑的很诡秘。“你两位兄长一位幼弟均在西京,就这样一走了之?”
“稍后我自去交待。”他有深深的歉疚,却心意凝定。
“那倒是能省点时间,你直接去前厅见人即可。”天玑抛出答案。“他们正和宁御仁相谈,你可以一并解决。”
看他愕然,天玑坏笑着补充。“我和他们一起过来,直接找到了这里,他们被宁御仁请去叙话,也不知谈得如何了。”
玉净尘心下一凝扫了眼云沐,嫩白的脸也有些发呆,微微蹙起了眉。
“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