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哪看得到这幕好戏。”玉逸恩言语无忌。“可惜三哥眼睛太尖,不然我还想多瞧一阵。”
玉净尘微笑,示意远处的侍从换茶添果,待香茗继杯才缓缓道。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和你说。”
“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有话想告诉三哥。”玉逸恩一扬眉,半似正经半似游戏。“三哥先请。”
“前几次要说总被你岔过去,今次算是赶巧。”略为沉吟了片刻,玉净尘道。“不为别的,和姜家结亲一事我觉着不妥,替你辞了可好。”
玉逸恩没想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时怔住。
“正好长辈之意未定,此刻推了不算失礼,趁早了结省得来日尴尬。”
“三哥……怎么突然提这个。”
玉净尘神色淡淡。“此事因我而起,尽管自问并无不可对人之处,但酿成今日之局多少有愧,拖累你去替我收拾则是错上加错,殊为不妥。就算你不在意,姻缘到底非同儿戏,干脆作罢的好。”
“只为这?”玉逸恩凝视着兄长深遂沉潜的眸子。
望着一苑亭亭清荷,玉净尘浅笑。“还有,是觉得你们性情并不适合,你无心他无意,这亲结来有什么意思。”
“你怎知我无心。”没想到早被看破,玉逸恩下意识的嘴硬。
玉净尘好笑。“你当三哥是睁眼瞎子?我本以为你素性风流,但凡美人均不介意逢场作戏,后来才知并非如此,至少对姜姑娘……”守礼守得有违本性。
“我还不至于风流到命都不顾。”玉逸恩自嘲,也不再掩饰。“那种女人碰了可没好下场。”
玉净尘听出弦外之音。“你是指……”
玉逸恩斜倚亭柱,将日前无意听见的密语悉数说了一遍,本以为兄长一定勃然大怒,却见玉净尘仅是默然静听,不禁诧异。
“三哥不信?”
玉净尘静了片刻,舒开眉头。“是你所言我岂会不信,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在场。”
也?玉逸恩立即明白了症结所在。“三哥当时在?”
“不是我,是我私下伏的暗卫。”玉净尘叹了一声。“他一直在左近缀着姜静娴,已将当时的情形密报给我。”
玉逸恩心底一凛,迅速回想了一番,完全不曾觉察旁边另有他人。
“厉锋出来的人最精潜藏,敛气之术炉火纯青。”玉净尘释疑,言毕微微一笑。“他也没发现你在,倒是打了个平手。”
“三哥何时布下的眼线。”意外之余忽生不快,警惕虽是好事,但连自家人也不放心……
玉净尘知他所想,婉言解释。“我不是提防自家兄弟,但姜静娴素有心结,又与二嫂过从甚密,你宁郎君平日看脉取药全系在二哥身上,不能不小心一二。”
终究窒闷难消,玉逸恩淡道:“三哥处处留神,思虑之细令人佩服。”
“你的提醒我很感激,我也知道这多少过了些,但他眼下全无防卫之力,性命全系于此,不敢冒半点风险,还望四弟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