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习得帝王之术,明知天家亲情淡薄,可是,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所以,当父皇让我代他出征的时候,我曾说,若我回不来,请麒儿替我尽孝周全。”

俞景瀚低着头,握紧双拳,而后又松开,萧沐熙看着心里着实不忍,可是他现在没办法做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俞景瀚好不容易忍住了心中的酸涩,面目怆然,看着虚无的空中,

“临行前,父皇曾说,我儿奋勇,国之幸事,但也须知阵中无勇非孝也。”

自我嘲笑的看着萧沐熙,像是问又像是答,

“你们阵前都写了遗书,你知道吗,我也写了。”

不等萧沐熙有反应,便自己念了出来,

“望父不以儿之生死为念,倘有不幸,虽负不孝之名,然,为国而殉,亦能慰父于万一也。”

俞景瀚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出大帐,萧沐熙亦步亦趋,直到全身沐浴到惨白的月光下,俞景瀚苦笑道,

“痴也!笑也!”

萧沐熙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太子站了一夜,他不知道太子之后的安排如何,但是,眼前一点点亮了起来之后,太子吩咐,即日启程回京

——

冷肃寒冬是春花最不喜欢的季节,不是因为她的名字,而是因为她总饿着。

春花是个猎户,这冬天是不能上山的,看着那肉包子氤氲出的蒸汽,想着自己拿什么去换比较合适。

春花看着一个又一个白嫩嫩的包子被人放在嘴里,牙齿咬合,溅起的肉汁,哈出来的热气,让春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想着长大了真不好,小时候和狼娘在一起的时候,喝着清泉水,撕咬着生肉,一起围猎,一起和狼兄弟们偷藏食物。

那黑老大偷吃了她一大块兔肉,恨的她咬掉了他额头上一撮毛,长大了也长不出毛,成了疤。想到那小黑给她肩膀上留的疤,突然也不觉得惭愧了,也不思念了。

不过本来自在的和狼娘还有兄弟姐妹们一起,会组为新的狼群的。

谁曾想!那个臭不要脸的狼王又回来了,当时给怀狼崽儿的狼娘挖好了洞就走了,每年都会回来看它们,如今它终于抢夺回了它的位置,准备接回狼后和她的兄弟姐妹。

狼母亲叼着她走了好久,把她放到了山脚的老猎户家。狼后转身,她就跑的比狼母亲还要快,可惜又被狼母亲拖回来。

看着树林里狼王和兄弟姐妹们耐心的等待,春花以为,只要跑回去,她们一家又能在一起了。

可是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尝试,甚至拿它当作了游戏的时候,狼母亲将她塞进篱笆里,她夹在篱笆中间动弹不得,只能呜呜的叫着。

狼母亲冲她呲着牙想吓哭她,结果她更开心了,以为狼母亲教训她之后肯定就带她走了。

可是狼母亲看她越笑越欢,无奈的咬了她一口,她瞬间就哭了,嚎啕大哭。

不是说狼母亲用牙划破的皮有多疼,她平时去围猎的时候,受的伤都比这重,而是她感觉到狼母亲在和她说再见。

狼母亲真的头也不回的回到了丛林中,她凭借着哭声和伤口,终于以小可怜的姿态进入了老猎户家,猎户夫妇因为第一胎掉了,再也没能有孩子,她的到来,填补了这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