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河君看得通透,真不愧为若昙的知己。”
明澹仍在温声和颜地夸奖她,那张无人得以窥探的脸庞,却逐渐面无表情起来。
“这样想想,修仙真真是无趣……再天赋卓绝者,也挣脱不了红尘俗世、寿数因果。”
许娇河无意识的感慨,引得明澹神色彻底冻结,雅致和缓的下颌线条瞬息紧绷。
他洋溢灵力的指尖,突地如同干涸断裂的河流,失去了光带般环绕许娇河的纯净之气。
后心口暖洋洋的温度倏忽消弭,许娇河一开始不觉,可等了片刻,也没有等来明澹的回应。
她困惑地侧过头去。
身后青冠白袍的青年唇齿之间,却于此刻响起一声似是受伤的闷哼。
“宗主,您怎么了?”
这下不只是头,许娇河连带着身体也一起转了个面。
她跪坐在光滑的玉台上,抬头望见明澹用手捂住心口,面孔映出一片失去血色的苍白。
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好地说着话,明澹就和游闻羽开山立峰那天一样,表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虽心怀芥蒂,终究惦念着对方出手救助自己的情谊。
于是膝行两步上前,扶住明澹的手肘:“宗主,您在此稍等,我去为您叫医修来!”
“……不用担心,我无大碍。”
明澹反手握住了许娇河的手腕,阻止她起身的动作。
许娇河观察着他的神态,一股不作伪装的关怀流淌在眼底:“可您看起来很是虚弱。”
“大概是因为,闯入娇河君房内的黑雾,魔力过于高深的缘故。”
明澹不似许娇河,想要说谎都要事先在脑内酝酿半日。
他半启薄唇,呼出口与荡心池水温度相似的寒气,调整单手撑在身后的坐姿,低声说道,“他种在你体内的魔气十分狡猾难缠,在你昏睡的期间,宗内先后派出了不少医修前来治疗,就连善于顶级治愈术的篆阁阁主都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你挪来虚极峰,由我亲自照看。”
原来不只是担心魔头再度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