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看着纪若昙, 看着这个面色不显, 仅仅勾起一点唇角的青年, 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
纪若昙亦背手而立, 等待着小道侣即将到来的千言万语。
然而他这一次却没有算准许娇河的心思。
随着两大颗浑圆透明的泪珠滑落眼睑,许娇河忽然一把扑上来抱住了他——柔软的躯体裹挟着惊人的力量,硬生生把站在窗前的青年撞得后退了一步。
许娇河穿过两臂之间,用力抱紧纪若昙挺拔的背脊。
她张开口,一个响亮的哭嗝比想说的话语更先到来。
许娇河愣了一下,紧接着不知是感到丢脸,还是为着高兴,哭得更加大声,相比初来浮云镇的那个深夜细声细气地啜泣,她连吸鼻子的动静多了几分扬眉吐气的意味。
“呜呜呜,不枉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我真的做到了……”
“谢谢你,谢谢你夫君……我终于不再是,不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了……”
许娇河灼热的拥抱,和她一阵接着一阵的哭声,对于纪若昙而言,变成了一种甜蜜又困惑的苦恼。
他沉默地感受着衣襟上传来的鲜明湿意,垂下眼只看得到许娇河因为哭泣而不断抖动的发旋。
犹豫两秒,他才缓缓抬起手,将掌心放在许娇河的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
“别哭了,这明明是件开心的事情。”
纪若昙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按着许娇河黑亮的发尾上下顺毛。
而作为望“妻”成凤的道侣,他又不得不泼冷水道,“至于你说不想再做个弱者,修行之路无法一蹴而就,你现在也不过是拥有了修行的基础,实际上连如何吸收灵气也不知道,未来尚且任重道远。”
想要一个不解风情的直男掌握哄人开心的本领。
许娇河哭着思忖,她还不如尝试去驯化一只猴子。
不过纪若昙的话终归叫许娇河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起以后的打算。
她嫌早晨的天风吹得身躯发冷,关上窗后重新坐在了床榻上。
七年的云衔宗生活,叫许娇河对于修士入门的过程也有了一定的概念。
她用指尖揩去半干的眼泪,通红鼻尖仍残留着令人怜爱的娇态,口中已然说起了与修行相关的内容:“可惜我们现在逃亡在外,身边也没有检测灵根的工具……否则真想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灵根。”
谁料纪若昙直接道:“不用测,你跟我一样,是单系水灵根。”
许娇河讶然地挑起眉:“夫君是怎么知道的?”
纪若昙不言,只说:“这不重要,你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快学会吸纳化用灵力的基础,以便进入修行的第一阶段——炼气期,否则就算拥有灵根,也不过是五感更加灵敏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等到了炼气期,你的寿命会增长到两百岁,而进入筑基期,你就可以彻底辟谷,凡间的食物含有浊气,若是食用太多,对你的修行终究无益。”
往日许娇河只安于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从未对修仙者的事情产生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