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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娇河含糊不清的呓语,却在吐露某两个字时格外清晰。

这两个字不啻于当头棒喝,叫纪若昙被本能控制的头脑骤然冷静了几分。

他强迫自己的双眼离开臂弯中, 如同绽放至最盛时的海棠一般娇艳无匹的许娇河, 朝着室内张贴在四周的符篆看去,同时齿关闭合, 用力咬住为欲望驱使至发烫的舌尖。

剧痛令纪若昙的冲动进一步消弭。

他环顾四方, 在心头询问自己。

这里是哪里?

是修灵炼心的修行室。

怀中抱着的是谁?

……是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 被自己散发的气息吸引的许娇河。

趁人之危, 是修行大忌。

也同样对不起, 一路信任自己才走到这里的许娇河。

纪若昙又加重力气, 狠狠咬在舌尖的伤口处,——这一次他尝到了源于鲜血的腥甜气。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贪恋双臂间的温暖。

否则疼痛褪去的下一刻,欲/望会再度压倒理智,他又将不受控制地生出下流念头。

忍耐再三, 他扶着许娇河坐回原地, 同时另手掐诀轻击在她的额头:“许娇河,醒过来!”

纪若昙的声音虽轻,却透出如山一般深峻的气势。

他敲了三次, 也重复了三次话语, 一声更比一声低沉。

嗓音犹如梵音浩荡, 直叫人摒弃杂念, 心归清净。

许娇河亦在灵力的作用下, 缓慢地摇晃起脑袋, 她扶着因过度兴奋而微微发热的额头, 眸光浑浊的瞳孔重新聚焦在眼前的面孔之上:“夫君……?”

纪若昙不意道破真相,只简明道:“你堪堪进入炼气境界, 还未掌握要领,才会差点走火入魔。”

丛生的欲求未曾全然熄灭,依旧有小部分盘桓在许娇河的意识之中,纪若昙散发出来的诱惑也并未随着理智的回笼而削弱太多——她望着青年清隽的下颌,无意识伸舌舔了舔渴求水分的唇瓣。

而后气息不稳地问道:“……那我没对夫君你做些什么吧?”

“……”

按照纪若昙惯常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有其他的答案。

只会面无表情地说一句“没有”。

可今日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许娇河自己固然狼狈,而对坐的青年那常年冰雪不化的面孔上,同样染着一抹古怪绯色。

嵌在冷白肌肤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过后,纪若昙用半哑的嗓音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这下轮到了许娇河缄默。

她想做什么。

……这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