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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鸢落后半步, 跟在许娇河的身边。

她观察不到许娇河的面色, 也就不好全无顾忌地把话说完。

只是听鸢千算万算, 却没有算到许娇河的回应竟然如此‘大度’。

“哦哦, 是这样啊, 那扶、魔尊得努力多纳几个才能把这些宫殿住满啊。”

“……”

她忍耐半晌,还是在即将抵达射日楼之际问出了口:“尊后, 您都不在意要与他人分享魔尊吗?”

“啊,这是需要在意的吗?”

许娇河的目光被不远处宫墙上耸立的恢弘楼阁吸引,她四处寻找登楼的阶梯,又借故抹黑扶雪卿道,“出宫的时候,他也不在意我的身旁有游闻羽陪同啊,我们还三个人参加了圆月节的比试。”

听鸢愣住。

继而瞪大了眼睛。

连自己的未婚妻同别的男人厮混也能控制住妒火……魔尊到底付出了多少感情在其中??

深受误解的听鸢心中,对于许娇河的敬畏又加深一分。

她小跑一步,扶住许娇河的手,垂头恭顺道:“射日阁的楼梯在另一边,奴婢带您过去。”

许娇河享受着听鸢的热情小意,多达几百阶的楼梯,她整个人靠在她怀中,脚不沾地被抱了上去。

到了射日阁顶端,听鸢又贴心地取出斗篷,披在许娇河的肩上,提醒她小心受凉。

半露天的楼阁内,穿梭的天风带起斗篷毛茸茸的镶边,绽在许娇河的颈边,弄得她有些痒。

只是这痒不仅仅源于肌理,更生发自内心。

提出想看一看翻飞的霜雪旗只是她的一时兴趣,但当真正站上此处,凭栏俯瞰苍生之时,许娇河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领悟了扶雪卿心烦时常常来到这里的原因。

巍峨的雪月巅之下,何止灵相城,仿佛整片九州大陆皆匍匐在自己的脚底。

顶礼膜拜,俯首称臣。

霜雪旗便是胜利者镌刻在失败者血脉中的不灭印记。

庄严而厚重的旗帜在天风中上下翻飞,烈烈作响,绵延无尽的银白纹路是玄黑幡布上唯一的亮色。

许娇河盯着看了许久,又因为射日阁过于陡峭的高度,而突兀感到目眩神迷。

她口中轻唤着“听鸢”,不由自主地向后伸出手去,渴望触碰到一双扶持的臂膀。

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掌,便在这时攥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女子肌肤的柔软,也不具寻常体温的温暖。

这不是听鸢。

许娇河脑中警铃大作,就要回过头去辨认取代者的面容,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来人捏住她的手腕,握着她的肩头,令她不得随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