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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许娇河一挥手,让满殿的女婢侍从们退下,自己亲手做起了侍奉的活计。

她施施然端起明澹手边的天青釉茶壶,替他斟出一盏温度正好的茶:“这是山下新贡的洞庭春,我喝了些时日,觉着清香可口,甚是不错,宗主不妨尝尝。”

洞庭春在茶叶之中,算不得名贵,但少有人知,它是明澹的心头最爱。

也不知许娇河是无心亦或有意。

明澹目光一凝,含笑便要开口,许娇河却就近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相隔两道扶手的亲密无间位置。

毫不设防的放松姿态。

许娇河坐下去的时候,女贞黄的外裳袖口还不小心蹭到了他纯白道袍的一角。

“娇河君似乎心情不错。”

面对她的行径,明澹并不退避,仿佛什么都不曾看出来一般笑着问候道。

“还可以吧,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堵着的气顺了不少。”

许娇河支着一条腿叠在膝盖上,宽大衣裙下便显出个凸起的轮廓。

她轻轻晃荡着穿着银缎鞋的足尖,用手撑住下巴,并不回视明澹,目光放空无所着落。

“娇河君想通的经历,可是与昨夜有关?”

许娇河思忖,明澹倒是耳报灵敏,一大早便知晓了自己同游闻羽出行的事情。

不过回过头想想,她本就是半夜大摇大摆探访不争峰,眼下恐怕整个宗门都知道了。

思及此,许娇河一笑,乜着眼睛,刻意用娇滴滴的语气说道:“原来宗主寻我是来问我罪的。”

“娇河君想到哪里去了,你出去散心一趟,又何罪之有。”

明澹接话接得很快,忙不迭地向许娇河表明自己并无怪罪之意。

许娇河一面听他温言安抚,一面忍不住拿他和纪若昙做起了比较。

倘若纪若昙清楚长着一张嘴,什么时候该说话,自己和他也闹不到今日的境地。

明澹说完话,没等来许娇河的言语,只见到她一双目不转睛望着自己出神的眼睛,不觉道:“娇河君为何一直看着我,可是我身上有哪里不得体?”

“宗主向来严于律己,风仪高华,自然是没有的。”

许娇河经他提醒,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去心中的想法。

为了遮掩被戳穿的窘迫,她眨了眨眼睛,念头一转,俏皮又不失真诚地恭维道,“幼时我在后院读过一本诗集,里面好像有一句什么‘柳絮池塘淡淡风’——我不通文墨,见识也少,一直想象不到那池塘里的风该是什么模样,今日得见宗主的言辞气度,竟然忽地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