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便没了娘亲,苏恪对苏婉禾也格外依赖,即便还在昏迷中,也紧紧握着苏婉禾的手不放,眼下梦中呓语,苏恪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被梦魇住,苏婉禾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用帕子一点点擦着苏恪的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苏恪才面容舒缓,这让苏婉禾松了一口气,见苏恪已经熟睡,便想要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蹲的太久,脚步浮空,眼前一阵昏沉,若不是裴珣赶到及时抱住她,只怕会摔倒。
“你便是如此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裴珣的手并未移开,将苏婉禾牢牢箍在怀中,一双眼睛几不可查的怒气横生。
苏婉禾有些莫名,裴珣为何如此生气,可一想到姐弟两人自父亲去世后便被人视为累赘,心思也格外敏感。
“殿下,我阿弟痊愈后,我便会带他回府,断然不会打扰您太久的。”苏婉禾低下头,因为刚刚哭过,嗓音还带着微哑,她推拒着裴珣的手,企图挣脱出来。
裴珣的手放在苏婉禾的腰上一紧,察觉到苏婉禾的情绪,加重了力度。
一开始尚未明了,直到看见苏婉禾落寞的神色,心中顿时了然,不知该说她守礼还是迟钝,他要被气笑了。
可转念看到苏婉禾红红的眼睛,到底没忍住责备:“孤的意思是,你今夜在寒风中受了寒,又在床榻边守了许久,若不去休息片刻,苏恪没有醒来,你便要倒了。”
裴珣的声音难得地温和,他甚少会给别人解释,眼下竟然怕苏婉禾伤心,难得地多言语了几句。
果然,苏婉禾在听到裴珣的话后,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可是转瞬,察觉到两人如此的距离,还是有些不习惯:“殿下可否放手,今日的事情谢谢您,恪儿的身子不好,旁人照料我不放心。”
“孤让太医院的人守着,张太医也在此处,东宫守卫严苛,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孤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裴珣将人打横抱起,也不管苏婉禾是否同意。
周策本就守在门口,听到室内的争吵原先有些疑惑,直到看见殿下抱着苏娘子走了出来。
苏娘子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甘情愿的,可见自家殿下有多霸道,不过,这不是他能置喙的,只能在裴珣经过的时候低下了头。
直到将人放到榻上,苏婉禾寻了机会想要离开,被裴珣一把拉住,然后她看着裴珣蹲下身子,将苏婉禾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露出了狰狞的泛着血的伤痕。
苏婉禾疼得微微皱了皱眉,刚刚苏恪梦中抓紧了她的手,先前未察觉,眼下伤口火辣辣地疼,如同锥刺一般。
“不是铁打的身子吗?苏娘子还怕这点小伤口。”裴珣说着讽刺的话,手却没有放开苏婉禾,他差人拿了伤药,小心替她处理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