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斛珠不似平日里克己复礼,古板无趣,软软的,糯糯的,更惹人垂涎三尺。

两只手掐着潮雨大脸,将这些日子里因为他受的委屈全部吐出,

“你从来都不叫我师兄,也不尊我,敬我,还总是欺负我……你看轻我,故意放水,惹的师兄弟们都笑我,你没来之前我风光无限,你来了之后,我一无是处,我讨厌你……可……”

潮雨像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寒到了脚,所有肮脏的心思收了一干二净,他把人抱上了榻,打了一盆热水,给人擦洗。

看着榻上的人,哪怕是睡着了,都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孤傲。

斛珠,衡阳派的未来继承人,只跟最强的人比试。

潮雨为了离他近一点,日夜不倦拼了命的修炼,甚至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主人救他,他连见他的命都没有了。

可真当他走到了他面前,这人却躲他,厌他,恨他。

“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斛珠双眼湿漉漉的看着他。

潮雨闭上眼,心一横,撑着榻亲了上去,反被榻上的人一拽,双双跌入了榻中。

榻下一件又一件的衣衫交缠堆叠,屋里的烛火亮到了后半夜。

天光大亮——

潮雨醒来,室内除了他再无一人,昨夜仿佛是黄粱一梦,可肩头上的牙印,鲜红的厉害,还微微疼。

潮雨去找他,斛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他,任凭他喊破喉咙,手拍出血,也不管。

不见。

他不是不想见,他是不敢……

看着一身的淤青,悔恨不已……

他这一生最不想动的就是情,可偏偏就动了……

以后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师傅……

从那之后,斛珠对他避之不及,潮雨不管不顾的追,他们一个逃,一个追,一个不敢直视,一个死心塌地。

————

潮雨心有不甘,转身大步回去,顶着一脸的血,哽咽道,

“阿珠中秋之夜你醉了,不记得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早就心悦于你了,主人带我来蓬莱的第一日,大殿之上遥遥一见,我便走不动道了,发了疯的想要靠近你,抱你,亲你,可你对我避如蛇蝎,我一直不知原由,中秋之夜才……这般讨厌我,是应该的,我这次来,是跟你道歉,也是跟你告别,三个月后我就走了,不会再烦你了,你别总把自己困在这死气沉沉的院子里,多出去走走……”

斛珠仍旧是无动于衷,潮雨万般不舍的最后看了他一眼,走了。

室里灌入一股冷风,斛珠无力的踉跄几步,这个结果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为何高兴不起来……

勉强笑笑,却比哭还难看……

眼前一片模糊,唯有手上的血格外刺眼……

就剩三个月了,潮雨日日趴在雕花窗台上,看着对面紧闭的窗棂,可那人心狠的很,一面都不施舍给他看,可他就是喜欢的要命。

遥想着那人在打坐还是在练字……

又或是对着粘上墨汁的衣袖发脾气……

那人发起脾气总会不由自主的鼓起腮帮子,很可爱,所以他总是不要命的去招惹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错了,结果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