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肃有些不敢相信了,“嗯?大哥被那些老酸儒教坏了,整日里恪守那些仁义道德礼仪廉耻的,他能干出指着大伯鼻子骂半个时辰的事?”
“把一个恪守规矩的读书人逼成这样,不恰恰能证明大伯他做的事到底有多过分吗?我倒是觉得不为过,毕竟他那儿子一出手,就是咱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下落不明’啊。”羽谯掀唇讥笑,“作为你的娘家人,他如果不疯癫这一次,在外人看来恐怕还不合理呢。”
颜月肃把孩子递给羽谯,自己边换衣服边说:“是我睡糊涂了,咱们现在可是阴间的人,那耍些阴间的手段来报仇,也算是合情合理。”
“大哥读书读的死认理,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既然他俩能这样撞上,只怕羽明诚今天晚上就得不得安生了。若是找人找的顺利,最迟明天晚上便能让他见到你我的鬼魂了。”
“确实,大舅哥向来一旦决定了什么事,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这一点是着实令我钦佩。”羽谯抱着孩子在屋里瞎晃悠,还朝门外吩咐一下正坐在门口择菜的王婶,将他们今早的早饭再热热,他们准备好就去吃。
下午的阳光有些热了,但颜月肃自打早产之后就觉得自己的手脚比之前还怕冷,这样的太阳在他看来最是驱寒,于是便干脆戴好帽子,裹好护额,又披了件羽谯的外衣,躺在摇椅上晒的额头微微出汗,却惬意无比。
羽谯却只敢抱着孩子在屋里看着,首先他怕热,其次孩子怕风,最后他记得老大夫说过,只要不受凉受风受寒,晒晒太阳其实对身体也好,也就随他去了。
由于早上那顿吃的太晚了,第二顿就直接挪到了傍晚,这边的饭菜刚出锅那边,王婶又在砂锅里小火慢煨着八宝粥了——这是给颜月肃夫夫当夜宵的,还在炉边搁着里面是乳鸽的炖盅就靠余热给它煨好。
颜月肃刚把孩子给葛大姐抱一会儿,自己准备吃饭,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史承立马跑过去询问,“谁啊?有事吗?”
一开门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三十出头,蓄着短须背着个箱子的青色长衫,容貌颇有些俊的中年人。
“请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你主家是不是一个姓羽一个姓颜,还带了个没出月的小娃娃?”那中年男子开口就把史承给问警觉了。
“您直接说您找谁就行了,至于我主家是不是这样,那就有点无可奉告了。”
说罢,见那中年人没有改口的意思,史承直接脸一板,拉起门栓就要关上,却被那人伸了一只脚卡在门缝里。
只听那人朝着门里高声喊道:“臭小子,没事还不赶紧出来迎接!非得等叔叔我自己进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