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羽明诚似乎是被他四叔给安慰到了,一行清泪就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哽咽道:“这件事我也难以接受啊!我夜夜求神拜佛,香上了一柱又一柱,却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四叔,侄儿心里也委屈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四叔说,四叔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是个糊涂人,能理解你的苦衷的。”
“是山匪!我们碰上了山匪!”羽明诚在提到山匪的时候,双目通红,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的,浑身紧绷,双拳紧握像是要爆,冲出去打人一般愤恨。“那帮畜生在看我们没带货物没带钱之后,就跟猫遛耗子一样,骑马拿刀赶着我们玩儿,生生把远哥他们的马给惊着了,跑偏了路,摔下了悬崖!”
“那你——”
羽兴堂急迫的追问,让羽明诚在心里对他破口大骂,面上却不显,依旧是那副痛恨的模样,“是那伙儿山匪觉得没趣儿,追着追着自己就走了,我从受惊的马上摔下来,滚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才逃过一劫,我跑回家就已经半夜了,又起了高热,爹娘说我烧的直说胡话,我恍惚了整整两天才被我娘哭着打醒。”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五石散,有些疯癫,二婶光是顾着二叔就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奶奶从小到大最疼的便是阅远堂哥,二叔家又只有他一根独苗,我哪敢把如此大的噩耗告诉他们呀!”
听到这儿,围观的那些邻居又开始小声议论了。
“哎哟喂,真可怜啊。”
“是啊是啊,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他爹娘肯定承受不住这个噩耗。”
“谁说不是呢?也真是难为羽家老大这个二儿子了。”
“唉,都是可怜人呐,都有苦衷。”
这些只言片语飘进羽明诚的耳朵,他便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他借着这股势头,又推了自己一把。
“我能怎么办呢?”羽明诚悲伤的不能自己,“阅远堂哥那么有能力有手段,他跟堂哥夫两个人管着一大家子的事,我只能跟爹娘商量,先稳住家里的事,这样才能暂时瞒过奶奶跟二叔他们,好让他们有个慢慢接受的时间。”
“哪成想管家和打理产业是如此的麻烦与繁琐,从前跟着堂哥学的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够用,每天都手忙脚乱的,抽不出时间来处理阅远堂哥这件事情,我夜夜愁的睡不着觉,却只能先顾着一头。”
此时已经哭累了,坐在地上不停打着嗝的羽世铭在心里腹诽:真会装模作样,搞得好像你真的很伤心一样,抽不出时间来处理这件事,那你怎么能抽出时间跟女人在床上厮混了?我呸!你个衣冠禽兽。
罗环环拉起坐在地上的儿子给他擦擦眼泪,又心疼的看着羽明诚,拿刚给羽世铭擦过鼻涕的那一面帕子,给羽明诚抹了两把脸。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这人祸也不是咱们能预料到的,你也别把错都归到自己身上,啊。”
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鼻涕的羽明诚险些绷不住面皮,他咬牙咬的都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了,却依旧只能对安慰他的四婶乖巧的点头,而后才假模假样的对面无表情的羽兴立道谢。
“虽然不知道五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但是阅远堂哥他们出事的地方很深很陡,您居然有能耐将他们的尸——将他们给找回来,一定付出了很多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