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虎是蒙古马中最顶级的品种,它生长在北方大漠极地之中,不仅能跑善战,耐力极强,更重要的是它彪悍勇猛,甚至可以与狼相抗。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它体质极佳、抗热耐寒,即使是在半尺深的积雪下面,也能刨雪采食干草。而且具有灵性,可鉴别毒草,抗病能力超强。”朱瞻基缚手而立,目光紧紧注视着那马匹,缓缓答道。

此番话一出,不仅是卖马的大汉就是颜青和若微都大感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若微歪着脑袋看着朱瞻基,似信非信。

朱瞻基淡淡一笑:“不过是书中所述,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巴尔虎,若非颜青,我也不敢确认!”

其实自从五岁时,朱棣将自己抱上马的那天起,朱瞻基就开始留心有关马儿的种种记载与知识。

“宝马贵如命,良驹金不换。”作为一个男人,或者是皇家储君,既然少不了要以马儿代步,从跃上马的那一刻起,就是要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它,所以又怎能不处处留意呢。与颜青的喜出望外不同,他不禁稍稍有些意外,这样的宝马出现在北元的王庭里并不奇怪,然而居然可以从漠北而入中原直至临近京师,总觉得有些异样。

“瞻哥哥,这马比刚才那匹‘白雪’还好吗?”若微见他静而不语,不由得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朱瞻基点了点头。

“怎样?此马,小相公可还中意?”大汉突然之间仿佛换了人一般,态度和善了许多,可能是见有人识马,所以才心情大好。

朱瞻基紧紧打量着他的神色:“此马确是好马!”

“那好。小相公出个价吧!”大汉喜笑言开。

朱瞻基反而有些踌躇了,他走上前摸了摸马背,回头说道:“常言道宝马如命金不换,见了此马只觉得它原本无价,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无妨,好马还须伯乐识。你且说个价,高了低了我不怪你就是!”大汉态度殷勤,好像很想做成这笔生意。

朱瞻基眉头微拧,回首看了看若微不由笑了,他指着若微对大汉说道:“来集市看马,原是为了给我妹妹买一匹温和的小马代步。这巴尔虎如此良驹实在应该得配英武之士、在战场上冲锋现阵才突显其实力,若是被我们买走,恐怕要委屈了它。”

那大汉显然没有料到朱瞻基会如此说,于是愣在当场不再言语。

而若微则十分不解,只当瞻基身上的钱带的不多,于是走上前说道:“瞻哥哥,你若喜欢就买下来吧,宝马难得,恐怕也是与你有缘。”

“对对对,这个小妹妹说的极是!”大汉立即接语,“其实不瞒各位,在下也是走投无路才卖此马。”

他指了指西面的厢房:“我与拙荆原在塞外生活,身无长物只以放牧为生,后来拙荆染上重症这才来到中原医治,病虽然治好,却留下病根,天一寒就气喘不已,这样的身子再也经不得塞外的风霜。我们打算就在此地栖身,可是买田置业都需要银两,无奈才将此马出售。只是小相公说的极是,宝马配良人,我必要给他寻一个好人家,卖多卖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善待它。我看小相公为人和善,所以才想转赠于你的。”

他说的十分恳切,盯着马儿的目光中更有泪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