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却没有笑,隔着炕几拽过若微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揉捏着仿佛要把她捏碎一般,面上神情颇有些幽怨。
若微顺势缩在他的怀里,在他胸前拱了又拱,用自己的云鬓在他下颌处蹭了又蹭,她知道每当这个时候便能唤起朱瞻基心底最最温柔的情绪,果然朱瞻基的面色渐渐和缓,只是眼中含着嗔怒,低声喃语还在怪她:“你呀,怎么说都改不了自作主张的毛病。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既然已经知道是她了,派人小心盯着也就是了。为何偏要逼她现形?”
若微靠在他的怀里,唇边含笑戏谑道:“殿下是心疼若微,还是担心若微处理不当,影响了大局?”
“你说呢!”朱瞻基又要恼了,在她耳边轻轻一咬,“没心没肝,都说了这些事情交由我处理就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劳心费神的,也不怕伤了腹中胎儿?再说了,偏要以身犯险,在哪里不能谈,非要到湖心中央去谈。还一个人与人对决?若是那碧月被逼急了眼,做出什么危及你的事情来,你叫我怎么办?”
最后一句,朱瞻基的声音微微有些轻颤,竟带着几许哭音,仿佛有些悲从心起,又似内心深处真正惶恐极了。
若微听了鼻子微酸,只是又不想与他作凄凄泣泣之状,于是撇了撇嘴依旧撒娇道:“自打进了你的太孙府,我就变成了木头人,整日里除了睡就是吃,再就是陪笑,陪聊,陪睡,一点儿脑子都不用动,如今再不做些事情,这原本的冰雪聪明的脑子怕是要成了榆木疙瘩。”
朱瞻基就是满腹心事,听她如此说,也不由愁肠尽解,心情渐明,他拥紧了怀中的佳人,俯下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啄:“我宁愿你只作个木头人,乖乖待在房里,每日等我从朝中回来,一进府门就能看到你。不会突然失踪,也不会出任何的意外,总是乖乖的在那里等我。”
“我知道有一种药,吃了就可以这样。殿下如果真的想让若微变成那样……”若微话还没说完,嘴已被朱瞻基用炽热的吻堵住,积蓄日久的柔情瞬间汹涌泛滥,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东华门外十王府中一座并不起眼的宅子,正是赵王朱高燧的府地。虽然夜已经很深了,然而书房内依旧火烛通明,朱高燧坐在书案前面色铁青,一旁侍立的宠妾红袖端着茶盏大气儿也不敢出,这屋里能摔的东西已经摔的差不多了,如今就只剩下自己和手中托盘上捧着的茶杯了。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也在瞬间成为碎片?
正在七想八想之际,只听到门口有人回禀:“王爷,小柱子来了。”
“快,快叫进来!”赵王腾地从椅上弹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正赶上太监小柱子从外面入内,小柱子刚要下跪请安,腿还没挨着地面,人已被一股力道提了起来。
“还行什么礼?快跟我说说详情!”赵王急不可待,拉着小柱子就往里走。
“王爷!”小柱子看了看赵王又看了看立于室内一角的红袖,知道是赵王的宠妾,可是事关重大,有她在场怕是也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