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他终于不再淡定了,他奔跑着,展开上好的轻功在山顶沿小路仔细巡视着,“若微,你在哪儿?”

声声呼唤,如同哀鸣。

趁着寂静的夜色,夹杂在依然如注的雨水中,是分外的凄厉。

在距离山顶不远处的一处林子里,他发现了痕迹。是一只受了伤的野猪在地上拼命喘着粗气,看样子已然快不行了。它的头上被人重重砍了一刀,虽不至于当场毙命,但是流出的血已淌了好几丈,看起来已过了一两个时辰。草丛中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了看不那么真切,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是那样的清晰。

就在离野猪数丈之遥的树下,许彬发现了一只鞋。

是一只宫靴。

上好的料子,细致的做工,最重要的是男人的宫靴,而样子却做的如此的小巧。

“若微!”许彬的声音中充满哭腔,似乎从自己降生到现在,这该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哭,因为害怕,无边的恐惧紧紧包裹着他,让这个从来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子心惊肉跳,惊惶失措。

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不敢想,若是那个笑颜如花、眸如星辰的若微不在了,那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脑中一片空白,在即将绝望的边缘。一阵细微的声响,把他从绝望中拯救过来。顺着那细小的声音,他发现了距此不远处的一个洞穴。确切的说,那不是洞,只是猎户用来诱捕野猪和豹子等大型兽类的陷阱。

上面用来做掩盖的树枝和草叶已被扯去一大块,借着月光,许彬看到了那个蜷缩在下面的身影。

纵身一跳,便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紧紧拥着瑟瑟发抖的娇躯,许彬的泪水混合着雨水一起滴落在她的秀发之中。这个女人,对于她究竟是爱还是恨,许彬自己也说不清了,此时,他真的很想把她结结实实地打上一顿,或者干脆点住她的穴道,一生一世也不解开,让她失去行走说话的能力,一动不动如同木偶一般,或者就像那幅伴了他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画一样。

只要她能够老老实实地存在于他的视线之中。只要如此就好,他的要求从来不高。可是现在,竟然会差点儿失去她。许彬的情绪失控了,他痛恨若微,更加痛恨自己,他不能允许这样的疏忽,这样的意外。

因为这样的危险,这样的分离,这样的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的局面,让许彬感到惊恐极了。

可是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挑战他早已濒临崩溃的底线,满面尘土,却难掩珠辉,美人落难,总是分外让人痛惜,闪着一双美目,略带顽皮之色,她轻轻推开他:“我就知道,你总是舍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