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袁主子说她们那边前些天出了点儿事,袁主子与曹主子的金钗和例银无缘无故的不见了。”云汀稍稍一顿,见太后果然脸上有些不好看。
“往下说!”
“是。袁主子与曹主子起初也未在意,可是后来这样的事接着又有了几次,丢的东西也越来越贵重,这才慌了神儿,把屋里侍候的奴才叫来问,自然是没有人应的。袁主子气极了,对奴才们说了些重话,想不到有个气量狭窄的丫头竟然绝食以明心志,如今已是奄奄一息,袁主子又惊又怕又是内疚,想请太医来看看,于是便找到胡娘娘,可是胡娘娘如今身份未定也不敢自做主张,这才托奴婢来请皇太后的示下。”云汀说完便悄然立在下首,静候吩咐。
“竟会有这等事情?”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更是疑云满布,“一向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闹起贼来了?”
“奴婢也是这么说,袁主子快人快语,说底下这些奴才最是会浑水摸鱼,如今后宫之主名份迟迟未定,胆子自然大起来了,不仅是她和曹主子遭了窃,就是坤宁宫里也时常是少个金碗短个银碟。”云汀细声细气地把袁媚儿的话转述过来。
张太后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暗暗恼恨,是啦,别说一个国,就是普通百姓之家若是没有主母这日子自然也是不得安宁。可是如今皇上那边的话已经说得死死的,两边如此僵持着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想法子逼皇上尽早颁下立后诏书才是。
“云汀,那个丫头真的绝食了?这人现在如何?”张太后突然问道。
云汀点了点头:“袁主子为人直憨,曹主子性情如水,她们二人一向宽待下人,自然是不会严刑相逼的。只是袁主子的话说得重些,让她们互相指证,三日内交出真凶。那个丫头平日里少言寡语特立独行,所以跟大家的关系不甚融洽,于是大家都怀疑她,她自觉委屈,便以绝食明志。如今已是奄奄一息,就是强灌也不能进食了,所以袁主子才来请太后的恩旨派太医给瞧瞧。”
“好,既如此就叫太医院的御医去给看看吧!”张太后以手撑头冥思细想,渐渐有了主意。
乾清宫昭仁殿内朱瞻基与若微正在用晚膳,只听尚膳监太监回报,仁寿宫传旨说从即刻起太后的膳食不必准备了。闻讯之后朱瞻基与若微不由大惊。
“母后这是跟朕杠上了?”朱瞻基立即明白过来。
若微心中如同倒了五味瓶:“皇上,何苦为了此事跟太后起嫌隙呢?皇上就下旨立她为后吧。一来为了宽慰太后,二来也让若微免于在炙火上烧烤,也算各得其所。”
“若微!”朱瞻基拉过若微的手,“你别灰心,此事还有转机。”
“我不是灰心!”若微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也许这就是天命所归吧!”
“天命所归?”朱瞻基怔住了,“若微,你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