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面色沉静默默注视着她们不发一语。场面似乎略显尴尬,太后则把目光投在皇上的脸上:“皇上,你父皇的陵寝何时可以建成?”。
“快了!”朱瞻基答道。
“快了是什么时候?如今正值盛夏,你父皇的龙体不宜久放,皇上要多多催促才是。”太后语气中透着一种难掩的焦虑似乎还有隐隐的不满。
朱瞻基何其敏慧,立即就听明白了,只是他实在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个话题。
“太后教训的极是,皇上已派成山候王通、工部尚书黄福为总督负责营建工程,又特命平江伯陈瑄从运粮军中抽出官军五万名,还抽调了一万名原本在南京修缮城池的工匠,诸省另有五万人助工,想来会很快峻工的。”若微替朱瞻基回话,不料反而让张太后有些不悦,“想不到贵妃身居后宫对于前朝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是儿臣造次了,还请母后恕罪。”若微唯有一笑而过。
朱瞻基见状立即起身说道:“母后,儿臣前朝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就向外走去,走至门口朱瞻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若微,“贵妃不是昨儿夜里受了风嚷着头晕吗?既然如此就早些回宫歇着,也省得把病气过给旁人。”
这话明里是责暗中却是助若微脱身,对此在座诸人谁不明白?于是一时之间心思各异表情也各有不同。
若微只好起身向太后与皇后告退与朱瞻基一前一后走出坤宁宫向前面的乾清宫走去,若微心事忡忡,朱瞻基则停下脚步与她并行,拉起她的手他怅然说道:“在这后宫之中,所有的人都很陌生,都让朕望而生厌,只有你能给朕稍许的温暖。”
“皇上。你的性子好像变了。”若微仰着头看着他。
“是。以前当皇太孙和皇太子时,虽然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也是那样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但在心中总还是存有一丝期盼。总想着以后执掌江山当了皇帝自然就能随心所愿了,然而现在登在山顶,才知道山顶之上除了美景还有悬崖与深涧。稍有不慎即会万劫不复。”朱瞻基握着若微的手稍稍有些用力,他顺势将她拉入怀中,“若微,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朕常在想,若是当初你没有入宫,朕没有遇见你,现在的日子该是多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