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煎熬与痛苦,在这一刻是那样的真切。

她在受苦,而把苦难加之在她身上的,是自己最为尊敬的母后。

知道她无辜。她应该是无辜的。虽然他知道在后宫之中有的时候会把纯善的女孩变得阴狠复杂,很多时候,做出一些违背本性的错事也再所难免。但是他坚信,她是无辜的。可是正如瞻墉说的,母后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呢?

自己出门时,总感觉被母后一双凌厉的眼神紧盯着,难道母后参透了自己了心事?

此时,朱瞻墡的心情复杂而痛苦,却又无人可以倾诉,甚至不能在面上流露出点滴。他只有向上天祈祷,让她平安度过此劫,如果她平安了,他就即刻远赴封地,终身不再进宫,只要她平安。

与兄弟二人的唏嘘痛惜迥然不同,仁寿宫内,张太后歪在靠垫之上,神情有些疲倦,又满是幽怨,她叹息着,像是自言自语:“锦馨这丫头倒真是像极了若微,也是个磨人精、惹事鬼,半点儿不让人清净!”

“太后娘娘,襄亲王殿下说的极是,太后确实应该想想等皇上回来以后该如何交待?”一个清丽的声音突然在殿内响起,不是云汀也不是素月。

“晴儿,太后面前哪里轮得到咱们当奴才的多嘴?”素月低声斥责。

张太后却来了精神,她拿目一瞅,发现立于下首穿着宫女服饰的吴雨晴虽然素颜示人,看上去却更显容颜秀丽,目光明亮如同蕴着一汪秋水,灼灼其华好似会开口讲话一般。

“晴儿?你是晴儿?”张太后只是觉得这个宫女很面熟,然而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有什么瓜葛。

“太后,晴儿是去年皇上从南边带入宫的那个孤女,皇上为她赐名‘吴雨晴’,是太后把她调来放在仁寿宫学规矩的。”云汀看出太后所惑从旁代为解释。

“哦!”张太后记起来了,她凤目中闪过探究之色:“今儿的饮品是你做的?你一直在仁寿宫小厨房的灶上帮忙?”

“回太后的话,奴婢先在浣衣局,后来又去了司苑局、宝钞司、惜薪司,两个月前刚刚分到灶上。”晴儿对答如流,态度不卑不亢。

张太后点了点头:“这绿豆沙茸百合蜜是你想出来的?也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