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不知道?”张太后紧盯着天子的龙目。
“朕真的不知!”朱瞻基把盒子盖上又放在几案上,“请母后为儿臣解惑!”
“那这个呢!”张太后又递给朱瞻基一本小册子。
朱瞻基目光一扫:“《女训》?”
“武则天的《女训》!”张太后面色微黯,“长乐宫里你的宠妃身边藏着这个,难道她是要做武则天?”
“母后!”朱瞻基愣了愣,随即笑了。“她看书就是杂,什么诗词典集、奇闻演义都拿来看,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太后叹了口气:“皇上如此偏袒她,母后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那红丸又做何解释?青楼里下三滥的玩意儿也堂而皇之的拿到宫中给天子来用?皇上就是要用,也要用太医院精心配治的上好的东西。这民间青楼里的‘回春丹’凶猛似虎搞不好就是精尽人亡,想当初郭妃就是把这个呈给你父皇……”
张太后说到此时眼中含泪以帕掩面,语滞而歇了。
朱瞻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母后,此物从何处来?儿臣与若微在闺房之中从来都是自然随性,从不用这些助情的东西。况且若微自己就懂医,若是真的对儿臣身体有害,她是断断不会用的。”
“是从她宫里搜出来的。她不承认找了个丫头顶罪,如今那丫头咬舌自尽了,也再无从对质!”张太后叹了口气,“母后刚知道的时候气极了,罚她幽居自省,没想到……”
“母后!”朱瞻基龙颜大变,额上立即渗出了一层汗珠儿,“若微,她怎么了?”
“还好!”张太后顿了顿,“只是孩子没能保住!”
“孩子?”朱瞻基立即从椅上弹了起来,面色惨白如纸,更是心焦如焚,“请母后恕儿臣失仪之罪,儿臣要过去看看她!”话音未落,朱瞻基就匆匆向外走去。
“皇儿!”张太后在他身后轻唤道,朱瞻基再回首时只见母后面上热泪纵横,她颤颤微微地说道,“只怪她自己刻意弄玄,有了龙种为何不报?若是母后早知道,绝不会是今日的结果,皇上要怪,母后也无话可说,只好搬回南京旧宫,永不北归,再也不管你们小夫妻是是非非!”
张太后一向严谨肃穆,何尝有过如此失声痛哭的时候,朱瞻基怔愣住了,虽然牵挂若微心急如焚,却也不能在此时断然拂袖而去。
“母后!”朱瞻基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回到座前再次跪拜,“母后,是儿臣莽撞了,一听到若微出了事心急如焚。儿臣没有责怪母后的意思,儿臣也知道母后处事一向谨肃,只是觉得这件事听来有些蹊跷,想先去看看她,母后千万不要多心,经过此次与汉王乐安一战,儿臣才更感觉到亲情的珍贵,家国和睦的不易。请母后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