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过去了,都过去!”朱瞻基比任何人都了解若微心中的苦,眼睁睁地看到紫烟被人横刀切腹惨死当场,她受到的刺激自是常人无法承担的,所以夜夜都会听到她在梦中抽泣,每夜都不知要惊醒多少回,拥着她入睡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感到她衣裳尽湿,全都是午夜惊梦吓出来的冷汗。

“湘汀,以后这屋里不要用红,吩咐下去,长乐宫里的摆设也都换了吧”!朱瞻基此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惊如病兔的若微。

“是”!湘汀一面应着,一面默默垂泪。

“皇上,你说紫烟会不会怪我?”若微止了哭,面上还带着晶莹的泪水可是唇边却痴痴地笑了起来。

“不会!”朱瞻基搂紧了她。

“她不会,继宗也不会,爹、娘、还有祖父,他们也都不会怪我吗?”若微眼中迷离如雾,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明眸珠辉。

“他们也不会。朕已经遣阮浪和金英去探视过了,孙府正在为紫烟准备后事,你爷爷说要把她送回邹平老家葬入祖坟。”朱瞻基语气低沉,转身看了一眼阮浪。

阮浪立即上前说道:“娘娘放宽心,奴才去孙府的时候,看到了孙大人,继宗少爷,他们都好,都惦记着娘娘!”

“都惦记着我?”若微眼中刚止的泪水又瞬间倾泻下来,“惦记我做什么?只会连累他们。倒不如死了干净!”

“若微!”朱瞻基紧紧搂着她,“你别胡说,前些日子你在月子里,所以才没跟你提,如今刚刚大好千万不能过虑,朕已命人彻查紫烟遇袭一事,你放心,朕一定还你们公道!”

“彻查?如何彻查?”若微颤抖着双肩,突然满面怒色指着北墙说道,“还不是坤宁宫里的那个人,她总是恨不得我死!”

“若微,别胡说!”朱瞻基恼也恼不得,哄也哄不好,只得将她抱起拖到床上细声细气地安慰着,“此事还未查清,你先别急!”

“还用查吗?”若微冷笑着,“皇上不觉得此事与那年我在西山遇袭如出一辙吗?铁钉,铁钉呢?去查铁匠铺不是已经查到胡安了吗?”

“若微!”朱瞻基伸手捂在若微的嘴上,又吩咐着:“你们都下去,今日的事儿不许向外透露半个字!”

“是!”湘汀,司音、司棋连同阮浪纷纷退下。

朱瞻基将若微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儿,叹息之间低语道:“你呀你,非要如此吗?朕说过,只要以春秋大义‘母凭子贵’就可废了她,何苦还要施计逼她现形,自己劳心费神不说,这身子怕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