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真让人扫兴。
两个时辰以后,大同驿馆正房内朱祁镇泡在热水桶中任由身后的小太监为其揉捏着肩背,头靠在浴桶边上昏昏沉沉的,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一动也不想动。
累。
朱祁镇自打出娘胎就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虽然他只是坐在龙辇里偶而天气放晴的时候才出来骑着马小跑一两里路,然后又在一片劝谏声中回到铺着厚厚软垫和毡毯的龙辇里,可他依旧觉得很累。
“皇上!”身后突然换了一双手,这双手力度适中,更是每一下都捏在穴位之上,朱祁镇顿感周身上下的筋骨舒适了不少。
“这等事情何劳先生亲为呢?”朱祁镇知道,是王振。
“奴才生来就是为皇上效犬马之劳的,事无巨细高下,奴才皆甘之如饴!”王振手上稍稍加了力度,朱祁镇更感通畅舒适。
“先生,刚刚听到前方奏报,说是瓦剌军队得到朕亲征的消息后已然北撤,那咱们……”朱祁镇想说大军是否就此打道回府呢?如此一来,此行虽然没有正面与敌军交锋,也是令敌军忘风而逃算是小捷,这样不仅自己颜面尚存又可以早点儿结束这疲惫不堪的行军之程。
“皇上可听过‘行百里者半九十’的话?”王振从身后小太监托着的漆盘中端过一杯参茶递给朱祁镇。
“先生的意思是说此时我们该趁势追击?”朱祁镇接过参茶狠狠喝了一口,才觉得气力渐渐恢复了些。
王振亲自将朱祁镇从浴桶中扶出,两旁自有小太监立即上前帮天子擦拭干净龙体又换上了轻软舒适的中衣,躺在宽大的紫檀雕花大床上,朱祁镇细细考量着王振话里的意思。
“皇上,现在传膳吗?”负责司膳的太监上前问道。
朱祁镇挥了挥手:“也不知外面的将士如何了?连日在大雨中行军,很多将士的身躯都被铠甲磨破了,如今大同城中一下子也腾不出这么多的房舍让他们休整,这湿衣服要尽早换下才是。你去,让他们多煮些姜汤让将士们服下。”
“是!”
王振站在床边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忽地笑了。
“先生笑什么?”朱祁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