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苏慕凉自年少起便相识相恋,以她对他的了解,他除了懦弱无能外,人品尚可,而且平心而论,他婚后除了逼~迫她生孩子外,对她还算优待。
她如今对他虽没男女之情,可许是两人年少时的感情太过美好,眼下他又命数短促,甚至不需要她动手就活不过今年年底,于是,她对他的恨便统统化为了“可怜。”
除此之外,她永远忘不了当年丁家落难之时,苏慕凉不顾前途对她伸出援手的事,当年若没有他,她可能早就死在那个肮脏下~贱的奴仆手里,根本不可能还活到现在,常言道:救命之恩大于天。只要不涉及性命,所有的事都要排在这个后面。而她自小的教养也不允许她自己做出比他更卑劣的事来。
所以,哪怕她恨不得他立马去死,她也做不出杀了他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来。
“想,还是不想?”
夹裹着搵怒的逼问再次在耳边响起。
丁若溪强行逼自己镇定,她双手攥成拳头,满脸无措的反问:“我,我不想,长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
而她这紧张的反应落入苏会眼中,却是另一层含义了。
她根本不敢对苏慕凉下手,或者可以说苏慕凉已经这么对她了,她心里还有苏慕凉,不愿苏慕凉死。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一个永远见不得天光的替代品?
一瞬间,刚才被他压下去的醋意从心底腾的一声窜起,苏会脸色骤然沉厉:“你到底还是在意他的。”
“我——”
丁若溪的心仿佛被什么一下子揪起来,她想也不想的急忙解释:“不是长兄想的那样,是,是“
苏会似是不愿再听她解释,放开她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前走。
皎洁月色从两人头顶落下,如一层淡淡光影笼罩着他,可他的背影依旧孤寂而萧索,仿佛根本温暖不了他。
丁若溪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忙跟上去,语无伦次的解释:“是,我,不知道长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说。”
丁若溪说完之后仿佛有了底气,鼓起勇气一口气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说心里话我心里是非常想让他死的,可长兄和我不一样,你是他的胞兄,你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是任谁都斩不断的关系,在我看来,长兄心底就算对他有怒言,也不可能会残害手足,所以,我刚才才斗胆问长兄一声,是不是长兄遇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而这事影响之大到了要杀他的程度?”
苏会顿下脚步,他眸底闪过微光,沙哑着声反问:“你在关心我?”
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呼之欲出。
丁若溪眨了下眼,迟疑的轻轻的点了下头:“若长兄方便的话,可以和我说一二,让我替长兄分忧,我保证绝不会向第二个人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