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喧闹中,苏会这个做长兄的完全插不上话,再见苏慕凉不停给丁若溪大献殷勤,茶水没喝上多少,飞醋却吃到撑,眼神越来越幽深,垂着眼一连给自己倒了好几盏滚烫的茶水,也不知冷热,仰起脖子咕咚咚一饮而尽。
陈世筠的身份比苏会好上许多,眼见话题扯到起初他们为何来镇南王府上面,忙笑着给丁若溪解释:“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我阿娘多日未见表妹,甚是想念,今日刚好出门办事路过贵府,就想着过府看看你。”
陈世筠说罢,一击掌,两个丫鬟端着一个黑漆托盘从院中入内,走到丁若溪的跟前。
丁若溪看过去,便见一块黑色雕刻富贵牡丹图腾的玉佩,不论质地,还是纹路都很罕见。她不由问道:“这是?”
陈世筠从座位上站起,抱拳冲皇宫方向一辑后,朗声道:“这是先皇曾经的贴身信物,先皇在世时曾赠与我阿耶,明言见此玉佩如见先皇,持此玉佩者,可不用宫人通传便可进宫面圣,除此之外,还可当通关文牒之用,自由出入大魏各个地方。”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原本有说有笑的场面一瞬静的闻针可落。
丁若溪被吓到了,正拿玉佩的手一抖,“姑母”
就连镇南王也跟着虎躯一震,不由看向丁芷:“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三娘,这”
不等把“不妥”二字说出。
丁芷微笑道:“无碍。”
随即看向屋中众人,“我丁家一脉如今人口凋零,不说旁的,就说现在阖府上下满打满算能扛得住事的,除了那些早嫁于旁人妇的姊妹外,只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了,三娘是我最喜欢的小辈,从前她在府里见惯了好东西,我这个做姑母的若送寻常之物,恐怕她也不稀罕,刚好明日是她的生辰,老身就想着把这块玉佩送给她,一来,既能聊表老身的心意,二来,她若有了这块玉佩做防身之用,今后再不会被人欺辱了去。”
王妃李氏怎么也没料到丁芷竟然搬出这个,若丁若溪有了这块玉佩在,那她强迫丁若溪生子的事便没那么好办了,她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东西好是好,可未免太贵重了些,万一三娘一个不小心丢了去”
不等她把话说完,陈世筠冷着脸保证道:“表妹做事一向谨慎,不会把玉佩弄丢的。”说着话看向丁若溪:“是吧,表妹?”
丫鬟立马将放着玉佩的黑色托盘往丁若溪跟前送了一寸。
丁若溪再次拿起托盘上的玉佩,只觉满手滚烫,激动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去,却不敢收,她不安的抬头看了眼丁芷。
丁芷含笑点头。
丁若溪这才敢把玉佩收起来,她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身子一弯跪在地上,以额触地道:“谢谢姑母。”
丁芷含笑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隐隐叮嘱道:“收好玉佩,就是对姑母最大的谢意了。”
只一刹那,丁若溪的眼眶便红了,她郑重的冲丁芷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