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咬了下下唇,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她吞吞吐吐的说到一半。
一名下人这时忽然从垂花门外奔入,低声禀告道:“陈世子,大郎君请您去前厅叙话。”
陈世筠刚才在操练场差点被苏会操练死,还没喘口气就又要被唤走,心情顿时跌到谷底,皱眉对下人道:“知道了。说我待会儿就去。”
回头再看丁若溪,温声问:“是什么事?”
这一打岔,丁若溪压在舌根滚了几遭的话再也吐不出,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她撇开目光含糊道:“表哥先去忙,明日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陈世筠毕竟是外男,哪怕是看望自己的母亲,在后院客房也不能待太久,故而点头道:“这几日我都在镇南王府,有什么事你可直接来找我。”
“好。”
待送走了陈世筠,丁若溪忙打起精神回了小厨房。
姑母待会儿要喝的药膳还在小炉子上炖着,她不放心别人盯看。
这厢,苏会也没闲着,从演武场回来后便去了浴房沐浴,刚从浴房出来,就被告知镇南王有急事找他,令他立马过去一趟。
苏会换好衣裳后便去了,一进门便见镇南王挥退了屋中下人,背对着他尔自面对墙壁站着出神。
苏会心中立马有了计较,缓步走过去淡声道:“阿耶可是为了圣上颁布的新令忧心?”
就在半个月前久居深宫的圣上,忽然心血来~潮大力推进均田制,令朝中那些蓄养私兵的朝臣解雇坞壁里养的私兵归家,并将他们的良田尽数交给朝廷统一管理。
此举自然遭到了世家大族的反对,更有甚着竟连夜窜逃到塞外做起了土皇帝。皇帝对此自然不能忍,于是想要下诏令派人去平叛。
苏会刚平~反回朝,被封为一地刺史,一个月后便要去锦州上任,按理说他是去平~反的最佳人选,可皇帝素来猜疑心重,自是不愿再重用苏会,抬高镇南王府在朝中的威望,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镇南王头上。
镇南王并非不愿领兵前去平~反,而是自己的小儿子苏慕凉,前几日刚被大夫断言活不过今年年底,他自觉自己身为人父,这些年总是为国东北西走,并没尽到一个做父亲应有的责任,于是,这次就想自私一回儿,陪着苏慕凉走到最后不愿意再去。可皇命难违,他又无法抵抗,这才陷入了两难之中。
镇南王没有回头,声音沙哑的反问:“这事你怎么看?”
苏会低头沉吟片刻,道:“圣上在意的是平~反的结果,而非是何人去平~反,如今圣上对我苏家忌惮,对我们而言并非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