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若搁在白日~他恐怕没有勇气说出这番话来:“我知你不愿理我,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和你说清楚。”
苏会语气顿了顿,带着往日的追忆和歉疚:“那日~你质问我的话中有一条是错的,当年,我在射猎场救下你时,确实存了给苏慕凉牵线搭桥的心思,除此之外,我对你的心思没有半分的虚假。”
丁若溪耳尖动了动,唇蠕动了下,迟迟没有开口回应。
苏会自嘲道:“至于后来又顶替苏慕凉和你相处,一半是被王妃和苏慕凉施压给我的亲情牵绊,不得已为之,另一半则是出于私心,我见不得苏慕凉频频向你示好,见不得他为了博你一笑耍各种手段,所以——”
丁若溪冷不丁的嘲弄道:“所以你和我在一起时,一边觉的愧对苏慕凉,一边又觉得欺骗了我的真心,于是就对我若近若离,不理不睬?”
苏会被戳中藏在心底最隐晦的心事,唇抿成一条直线,呼吸渐重。
在丁若溪知道苏会就是当年她倾慕的男人时,她对他的情愫一瞬化为乌有,如今对着他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厌倦,甚至于开始后悔,早知如此,苏慕凉那日杀他时,她宁愿死去也再不会替他挡飞镖。
丁若溪眼睫轻~颤,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中,这是被伤害后防御的姿态,“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翻这些陈年旧账,事已至此,你强扣下我,也不过是留下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于你而言没有半点好处,你不若把我放了,说不准我那日想通了还会感激你。”
苏会眸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垂于身侧的双拳倏然紧握成拳,涩声道:“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放你走的。”
丁若溪不知他为何这么执着于留下自己,吸了吸鼻子轻声问:“若我非要走呢?”
“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接着,背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床榻一沉,苏会从背后抱住了她。
丁若溪不妨他忽然改变主意,身子挣了挣,却被他连同被褥抱的更紧,他的头陷入她颈窝里,发狠的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三年前,她面对对她若近若离的苏会,多么想他如今日这般对她这般在意。
于是,哪怕丁家遭遇劫难,她知他们两人再无可能时,心底还是念着他的,甚至在她把她当成苏慕凉求娶她时,她为了能和他在一起,还卑微的将心底这根横着许久的尖刺重新掩埋起来,欢欢喜喜的嫁给了她自以为的心上人。
而今,事实血淋淋的摊开在她面前,原来她的心上人,并非苏慕凉,而是苏会。而他竟能眼睁睁的看她落难,嫁给他的弟弟,这里面对她又有多少感情呢?
丁若溪只要稍微想一下,心头就如被千万利刃捅穿,痛不可支——
而他如今这样的回心转意,一心一意的偏爱,是又在做给谁看?是她吗?
可她要不起,也不屑要!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