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身黄金的金凤簪在夜色的笼罩下,如一块蒙尘的美玉散发着微弱的光,看起来熠熠生辉。
苏会垂于腿侧的双手倏然紧握,额头青筋必现,一看就是在忍耐着什么,可他声音却放的极轻,“我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你若不喜,丢了,扔掉,都随你。”
竟是不收。
丁若溪却执意要把金凤簪还给他,她略加思索了下,弯腰将簪子放在他跟前的草地上,转身朝马车走去。
低哑失落的嗓音忽从身后传来,“昭昭,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拂面的夜风虽冰凉却并不冻人。
丁若溪却觉自己的心脏被冷风吹的冰凉,隐隐的痛楚从上面袭来,令她牙齿微微打颤,她并未回头,听自己以极平静的口吻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昭昭。”
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混着男人似惊似喜的轻唤。
丁若溪闻声转头,撩起眼皮看向朝她快步走过来满脸惊喜的苏会,闭了下眼,将心里的话一字一顿的吐出:“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再也不可能如三年前那般倾心托付。
苏会脸上的惊喜之色渐消,他似是不能接受一把抓着她手腕,胸腔剧烈起伏,如同一头困在牢笼里被拔掉爪牙的猛兽,苟延残喘:“只要你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力气之大,似要把她捏碎揉进骨血。
丁若溪吃痛的抽了抽手,见抽不动,索性也不挣扎了,绝情的撇开脸:“我不想。”
她说完将脸扭过来,认真的盯着苏会一字一顿道:“我做不到对过去的一切视而不见,但为了林林,我愿意往后退一步,让他认你为父亲,你若想,还可以把他带回镇南王府亲自教养,给他应有的身份,我都不会阻拦,也可以答应你不再逃走,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好吗?”
原来他对她的爱,在她眼里是纠缠,是甩不掉的包袱。
苏会只觉身子被什么东西撕裂成了两半,一般是清醒,一半是混乱,痛不可支,如玉般的脸迅速失去了血色,在半明半昧的阴影里,惨白的如同鬼魅,煞是骇人。
丁若溪不惧的扯了扯自己被他抓出红痕的手腕,吃痛道:“请放手。”
苏会却仿似听不到,抓在她手腕的大掌越收越紧,抿紧唇受伤的盯着她,似是怎么都看不够。
丁若溪疼的厉害,忍不住伸手推他一把。
男人以往高大如山般稳健的身子竟然跟着踉跄了下,可抓着她手腕的手依旧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