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二十一世纪尝够高考艰辛的人,清殊觉得这丫有病!
她这辈子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喝玩乐!
念头一转,筷子就迅速戳向最后一个虾仁酥,叫另一双筷子落了空。
“四妹妹也需得学学礼仪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怎好同乡野村妇似的抢饭吃。”曲清芷努力扬着笑,咬紧牙关,片刻又作恍然大悟状,语气夸张道“哦,是我的不是了,想来四妹妹在乡下从未学过这些,又没有机缘入学堂,可怜儿见的。”
“……”清殊不语,只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一个八岁的小孩,许是耳濡目染,故作大人的神态阴阳怪气,场面十分滑稽,连陈氏面上都露出几分尴尬,可她自个儿却恍若未觉。
因而,清殊觉得她同戏台上的丑角似的,也生不起气来。
清懿脸上一贯挂着的笑容却消失了,她搅了搅碗里的粥,垂着眸,仿佛不经意似的轻声问道:“三妹妹怎的没戴珊瑚串子呢?昨儿个你指名要椒椒手上的,还以为喜欢得紧呢。”
一说起这个,曲清芷绷不住了,冷笑道:“姐姐不愿给好的便罢了,拿个假东西充什么阔气,还好意思同我提?”
见她说话不像样,陈氏立刻道:“住口!不论拿了甚么那也是姐姐的心意,小小年纪便论起银钱长短,便不值钱你也得当好的收着!”
她又适时换了张好脸柔声道:“懿儿别怪妹妹,她年纪小,说话没分寸,只晓得东西的好处,不知你的心意。”
清懿勾出一个笑,也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话头温顺道:“都怨我没见识,才拿了羊脂玉来做礼,却没想到三妹妹品味高洁,不爱这俗物,竟瞧上我们椒椒那串子。我这做姐姐的,再不好,也不能拿旧的搪塞妹妹,谁想这新的也不应妹妹的意。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是,还请母亲和妹妹们原谅一二。”
一番柔中带刺的话落地,众人神色各异。
曲清兰原先从不敢在这样的场合说话,此刻却忍不住小声道:“大姐姐给的玉自然是极好的,我喜欢得紧。”
言外之意是──姐姐的东西好,是你自己不要,抢了别人的还嫌差劲。
就连闽哥儿也闹着玩似的插了一句嘴,“就是就是,大姐姐的玉真好看!”
先头还在指责清殊抢东西无礼,现下这官司又落在自个儿头上,曲清芷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却分得出眼神狠瞪了曲清兰一眼,吓得她瑟缩地低下头。
陈氏僵了一瞬,又立刻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姐妹之间没得为这俗物生了嫌隙,都来喝茶。”
打了一场机锋,多少有些累了,各自都捧着茶不语,难得安静。
陈氏又与姐妹二人说了些场面话,打眼看确然是母慈女孝,一派和乐。
余光瞥见曲清芷垂头不语生闷气,陈氏心里到底不落忍,便引她说说女学里的趣事,她这才来了兴头,那股子孔雀开屏的炫耀劲儿又涌了上来。一说自己在学里认识了某某官员的女儿,一说女官如何如何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