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抖着嗓子,眼泪汪汪,“……妹妹。”
“你娘的那顿好打,你是躲不过了。”
嘴上虽是这么吓他,清殊内心却不怎么怕,脑中飞快想好对策。
只见她自然地提着裙摆走近了些,行了一个十分规矩的礼,道:“回殿下话,我与表兄十分仰慕殿下,想结识殿下许久,便借着大人的名义过来了。”
她又摆出个苦恼的神色,暗暗瞥少年一眼,委屈道,“我们小人家家的,没个由头,便如方才这般,门也进不来。好在上天知晓我二人的诚意,叫殿下发了善心,这才见着您的尊面,我表兄定要高兴得多吃一碗饭!”
程钰苦着脸应和:“是,是,我今晚多吃一碗,不,两碗!”
少爷似笑非笑,把玩着手头的木雕,一面道:“哦?仰慕我?”
清殊睁大眼睛,连连点头:“自然仰慕您。”
少年饶有兴趣地问道:“仰慕什么?”
清殊脸不红心不跳,闭着眼睛现编,追纹连载纹在扣抠裙八六艺奇奇三三零四还一脸痛心疾首:“殿下,恕我直言,您太自谦,自谦到看不见自身的好处!您怎么能问这样的蠢问题?您人品耿介,性情纯良,身板高大魁梧,一拳能打哭三个小孩,还有您的美……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动人的光辉!您看看!您怎么能妄自菲薄反问我仰慕您什么呢!太不该!”
说到最后,清殊简直抑扬顿挫,神情激昂,已经把另一个当事人程钰说迷糊了,后者开始反思自己一开始是不是真来找淮安王世子来着?
白胖老内监终于憋不住,喷笑出声,乐得脸上皱纹都挤出来了。
“哎哟哎哟,咱家真是许久没这样笑过了,这个小贵人真真是惹人爱。”白胖内监直不起腰,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同少年道,“您瞧她像不像咱们郡主小时候?那机灵样儿,嘴巴抹了蜜似的。”
少年没答话,冷哼了一声,复又躺回去,木屑又开始纷飞。
清殊不解其意,老内监却笑眯眯地扶她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悄声道:“孩子,没事儿了,只管玩儿罢。”
清殊小心地瞥了里头一眼,也压低了声音道:“爷爷,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内监被这声“爷爷”叫得心一抖,“使不得,使不得,咱家这贱命可没有这福分当姑娘您的爷爷啊,可不许再说,被人听着了姑娘可落不着好啊。”
清殊一愣,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见到年长又亲切的,惯性使然脱口而出一句爷爷。
可不曾想,时人有忌讳,没得乱认亲戚的道理,更何况是个太监。
但清殊没什么顾忌,左右就是把他便宜爹卖了呗,那又怎的?真由着性子来,她敢满京城认爷爷,帮他便宜爹认爹。
想至此,清殊仰着头道:“您说得有理,我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