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那双眼睛却意外的明亮。
在与碧儿对视时,里头清醒的目光不闪不避,像是在追求一个真正的答案。
碧儿面带笑容,不答反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人只怔愣了一瞬,便利落道:“赵鸳。”
她连名带姓叫得干脆。
时下的已婚妇人,几乎不会自称名姓,只会在前头缀上夫姓,说是某某氏。
于是碧儿问道:“你没有成家吗?”
那女子平静道:“成过,后来又和离了。”
她语气极其平淡,可这轻巧额话一出,众人惊疑不定,许多道目光胶着在她身上。
可是这女子却恍若未闻,任由旁人打量。
倘或这消息是落在外边人的耳朵里,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传遍街头巷尾,成为人们口中的谈资。
可是,落在这群连饭都吃不上的难民耳中,她们只是略惊诧了一番,最终却如石子投入湖面,掀起一阵波澜,复又归于平静。
逃难的人里,各有各的苦难。
看这女子伶仃的身形,想来也是经历了不为人知的难处。
她们又何尝不是各有各的苦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今日有缘相聚在织锦堂,又何必去深究旁人的苦。
碧儿知情知趣,并未多问,只是笑着回答她的问题。
“赵鸳,你这样问,我可是觉得女子真心无用?”
赵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并非我认为无用,是世人皆如此认为。”
深秋,微冷的寒风拂过众人的身躯,带来一阵薄凉。
她的话语声也如秋风一般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