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吗?我才九岁!”盛尧怒道。
“哦,你才晓得自己九岁?”盛瑾托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九岁的时候就跟着娘操办过除夕夜宴。”
“你不是人,我可不同你比。”
盛瑾“唔”了一声,转头冲嬷嬷道:“三姐儿近日的字越发好了,让她替娘抄两本书罢。”
“别!盛瑾!你是我亲姐!”盛尧立马急了,“好好说话,扯甚么抄书啊!”
盛瑾嘲弄地看着她:“既有惹我的胆子,这会子又怂包甚么?看你那藏不住事儿的样子,曲家和你同龄的丫头比你多八百个心眼子,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盛尧这回真不悦了:“你说殊儿作甚?她哪里又惹到你?我自个儿做主邀的她,不关她的事。”
“关不关她们的事,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不必你说。”盛瑾又看了一眼盛尧,投以看傻子的眼神,其中还带着几分怜悯和同情,“今日的宴会这样盛大,还是托了你那位好友的福呢。”
“平国公府二房太太素来与咱们家没甚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欢迎加入交情,顶天了是上回赴她家老太太寿宴,这才有几面之缘。可是就在前日,这位太太突然造访,和娘密谈了许久。具体说了甚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娘一出来就说要操办一场宴会。”盛瑾缓缓道,“于是,你随口一提的赏梅宴就正好交到了我手上。”
盛尧皱着眉思索,说不出话。
盛瑾似笑非笑地瞥着她道:“不说与你听听,你还真当我吃饱了撑得,为着你一句话就花这好些功夫?”
“那又和殊儿有甚么关系?”盛尧愤愤道。
“虽说你确实不聪明,却也不必笨得这样细致。”盛瑾慢条斯理地说着辛辣讽刺的话,“她前脚鼓动你举办宴会,后脚就有她姑母曲雁华来娘亲耳边扇风,这不是成心算计又是甚么?”
听完这番难以辩驳的问话,盛尧却坚定摇头道:“你说得好没道理,我与她同窗这么久,她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你要说她有点小心思,想借我办宴会的便利做些事,我也并非没瞧出一星半点儿。况且她也没有瞒我的意思,问我时坦荡得很。我看出来她有事,可她不说,我便不问。左不过一场小宴,由她去又值当甚么?”
盛瑾眼底闪过几分揶揄的笑,正想开口,却被盛尧此时突如其来的正色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说我蠢,可我和你不同,我生性如此,认准一个人就再不疑心。更何况,她方才也很意外今日宴会这样盛大,形容不似作伪,要说她刻意设局利用我,我一个字也不信。”
这话掷地有声,端的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盛瑾眼底眸光微动,良久,却闪过一丝笑意,“你蠢得出奇,倒也难得一副赤子心肠。说这么多不过是叫你凡事留个心眼,可别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至于曲家姐妹究竟是不是别有用心,我管不着。总之我不做亏本买卖。她们想借着宴会的由头行事当然无妨,只要给足了报酬。”盛瑾施施然拂衣而去,声音淡淡,“我观那曲大姑娘行事做派,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