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懿闻言轻笑:“知府定然晓得他的来头,虽是小吏,却说不准是哪个做主。再者,他不做出成绩,怎么回京?”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么也能解释袁兆出现在此地的缘故。
正说着,门外却传来一声轻笑。
“在编排我?”
白衣郎君带着一身霁月光风,坦坦荡荡地走进来。
清懿目光微怔,片刻才扬起一抹笑,“袁公子,数年不见,你倒没怎么变。”
五年前,那道不曾回头的洒脱背影,与面前笑容奕奕的人重合,当真还是那副清俊出尘的模样。
袁兆未接话,只随意拎过一只矮凳,往她面前一坐,笑道:“可好些?”
清懿颔首:“嗯,才刚吃了药。”
说来也巧,她向来吃不得肉桂,以往备药总会堤防这一点,这回里头却正好没有这味材料。
“你尚未好全,不如在城里多休息几日。省得路上颠簸,倒叫你病情反复。”袁兆状似不经意提道。
清懿尚未答话,翠烟却看出她的犹豫,先开口道:“是这个理儿,姑娘,身子是大事,马虎不得,”
清懿一向是识时务的人,知道自己带着病,回了浔阳也是徒惹家人伤心,不如在此地好利索。
她抬眸看向袁兆,只见他还是从前那副带笑的模样,心中的异样和警惕不由得放下了。
他掀开轿帘时,那还未收敛的陌生气势,大概只是错觉,白玉也还好好的……
前世和现在,是不同的袁兆。这是在五年前就想通的。没有必要过分警惕他,就当面对一个寻常友人。
“也好,那叨扰袁郎君了。”
“客气了。”
见她应下,袁兆并未表现出过分欣喜,只摆手吩咐柳风留下照顾。随后便利落地离开。
这一举动,正合清懿的意思,也叫她彻底卸下了隐隐的防备心。
目送着他的背影,翠烟搅动着勺子,若有所思。
瞧见清懿尚有疲惫之色,到底没有将心头的困惑说出口。
两日里,一到入夜她便没大有精神,因此只有白天偶尔见到袁兆,次数不算多。可即便只是寥寥数面,也瞧得出他气势斐然。比之从前,要多几分居高临下的冷淡。
府上丫头嘴巴紧,平日也没几个人能近袁兆的身,探听不出什么消息,翠烟也就作罢。只当是自己风声鹤唳,琢磨错了。
今日见袁兆,身上没了那种异样,这才是她们熟悉的那个人。
翌日一早,清懿才撩开眼皮,便发觉有人站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她,是白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