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不解:“为什么?”

江大人垂眸:“按理来说,使臣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宫中能人众多,可以为王爷献技的人多了去了。只有我是个软柿子,是被养败的废物。若不是这次足够幸运,恐怕已经死了。”

“我能为王爷做的恐怕只有挨刀子这样的事,至于计谋…”他苦笑一声:“王爷敬我一生大人,可我只是个没根的下人…”

“在所有人眼里,王爷和皇上关系烂得很。可我一路想来,恐怕不是的。”

江大人的手突然摸上了封信封的火舌,宁远脑子百转千回,将将想明白时,缺闻到了灼烧的味道。

一抬头,他大惊失色的起身想要夺下江大人手中的火舌,可他已经生生吞了下去。

顿时,江大人口中呕出鲜血来,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

宁远眼睁睁的看着江大人咽了气,完全的呆住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可是太迟了,没能说出几句宽慰的话,没能把江大人救下来。

一阵兵荒马乱中,尉迟荩临把宁远揽进了怀里轻拍安抚。

他的眼神晦涩,似是没想到这位江大人会这么做。

倒也正常,只是吓到了宁远。

众人整顿一翻,当天便出发回京了。

周炳良派了一个小队的人护送,之后便离开了。

马车上,宁远好半天才回神,他声音微哑:“王爷,江大人他……”

尉迟荩临:“他本是尉迟瑞身边的小太监,因为犯了些错便被丢到冷宫去。前些年因为会写字认字,便当做个随时送死的使臣养着。如今自杀,恐怕是察觉尉迟瑞的秘密,因此慌张。”

宁远愣愣道:“什么秘密要人命来隐藏?”

尉迟荩临顿了顿,思域短暂的回到过去:“我原本也没想到,他能做出给我府里送人的事。”

他看向依然不明所以的宁远,直言道:“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一直以来都只想要别人的认可。父皇的,母后的,我的……”

“但没有人认可他,或者说,没有人按照他的心意那般认可他。所以他疯魔了,废掉了我的腿,杀死了母后……”

尉迟荩临苦笑:“在朝中处处为难我,可又对我百般在意。我不是不知,只是以前以为是对我的嘲讽,对我的讽刺……”

宁远心中闪过病娇的词汇,可又不明白江大人为什么死。

尉迟荩临道:“先前江大人想清楚了这些,你未醒之前又同意归我差遣,已经算是欺君之罪。”

“为夫过不久便要进宫去,同他详谈,彻谈。到时候,所有意外,不免会伤及无辜。他就是第一个死的叛徒。”

宁远明白了。

江大人是不想作为叛徒死去,所以才……

“如果他没有同意就好了……”

尉迟荩临没有再深一步的解释,再多说一些他的宁远恐怕就要接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