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霆只觉得一双眼皮似有千斤重,连睁开眼都很是艰难,他伸出手费力地拽住卫砚的胳膊。
力道之大,让卫砚疼得只觉得胳膊上的那块肉都快被他给活生生扯下来了。
“他进了庭狱司,是会死的!
你们不想着救他出来,来找我做什么?”
卫澜霆情绪失控到了难以平复的地步,每每说完一句话,从嘴角溢出来的血就越是止不住的流。
“爷,您先别着急,您听我说!”卫砚心里也是急得不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是公子他让我拿着他的玉佩来找宋君辞要解药救您的,属下已经让魏家俩兄弟去求慕大师帮忙,他们定能救出公子,公子定会没事的,您别急啊!”
卫砚跟了卫澜霆这么多年,还是破天荒第一回见到卫澜霆如此虚弱的样子。
虚弱到,仿佛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
在他心中,卫澜霆一直是一座屹立不倒、无所不能的存在。
所以看着卫澜霆这副模样,卫砚心急如焚,焦心不已,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卫澜霆无力地闭了闭眼睛,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让邹军医进来。”
“是!”卫砚立马爬起来,出门将邹回春找了过来。
邹回春一进来就知道大事不妙,不敢多耽误一刻,立马为卫澜霆施针。
卫砚和唐武昭则在一旁眼巴巴地守着。
半个时辰后,邹回春才舒了一口气,抬手开始将卫澜霆脉络穴位上的银针取下来。
“军医,太子爷怎么样了?”
卫砚早就急得不行了,却一直憋着不敢打扰军医施针,所以邹回春一结束他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太子这是气急攻心,你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震怒?”
邹回春不由得责备地看了卫砚一眼。
“他本就身中剧毒,最最忌讳气急攻心,你这是嫌他毒发得不够快啊。”
卫砚心虚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是见太子爷的精神状态都挺好才敢说的,却没想到太子爷也只是表面强撑着。
“行了,看你也不是存心的。人,我方才施针已经救回来了。但是,寻找解药迫在眉睫,不能再耽误了。
我的解药才研制出了一半,而以太子现下的情况,恐怕等不到我研制成功的那一日。”
卫澜霆已经陷入昏迷,邹回春摊开他的左手手掌,掌心那条纹理已经成了黑线,而且已经开始蔓延到手臂了。
邹回春皱着眉头轻叹了一声,眼下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我这就去找解药,拜托您一定要守住我家太子爷的性命!等我回来。”
卫砚侧眸望了望此刻躺在那里脸上毫无血色的卫澜霆,然后朝着邹回春深深鞠了一躬,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卫砚骑马到了白溪城外,护城河宽阔如江,只好撑一支长篙,站着竹筏上过去。
他刚上地,就被清江的士兵发现了。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卫砚束手就擒,他只说了一句话:“带我去见你们的宋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