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覃奚已入宫禀明陛下,陛下已责令礼院尽快安排好一应仪典。相信过不了多久,宴清便会将覃鸢迎入郡王府,真到那时我们便是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说到这里,容清越欲言又止地望向容熙,语气柔弱,神色哀婉。
一改她平日的蛮横强势,仿佛真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
若容熙答应帮忙,宴清与覃鸢之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若他不答应,那便侧面证明容熙已不愿再帮助她与渚赟,那他便是一颗无用的废棋,尽可除去。
容熙心底泛起冷笑,微微抿了抿薄唇,温言道:“姑母有何吩咐,直言便可。”
容清越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她面带赧色,言辞略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姑母自然是想让宴清与覃鸢无法顺利成婚了。
可本宫身份特殊,无法明着阻挠破坏两国联姻。你堂兄又是个庸碌无能的,相貌才智皆不如你,没法儿出上什么力……”
合着他二人就是想让他去为他俩身先士卒死而后已,然后自己就什么力都不想出,什么干系也不想担呗。
容熙:“……”
属实无语。
“咳咳!”当两人目光齐齐盯着容熙看等着他表态之时,容熙忽然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那咳嗽声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装出来的假咳,而是那种从身体肺腑中传出来的声响,自内而外浑身都在打着颤的那种咳。
容熙立刻将身子侧了过去,快速抽出袖间的帕子掩住自己的口鼻。
过了片刻,他才平复压抑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叠起收回衣袖间。
“熙儿失礼了。”容熙面带惭愧之色,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说道。
虽说他咳的时机有点巧,正赶上容清越与卫渚赟都在等他发表意见的时候,可他俩对视一眼,二人面色皆有几分凝重。
因为容熙实在不像是装的。
毕竟,容熙嘴角那抹殷红的血迹很是突兀惹眼,容清越和卫渚赟也都瞧得十分真切。
在他略淡的肤色与唇色映衬下,那抹不规则的血痕,可谓是艳得有些触目惊心。
“熙儿你…可要宣太医来帮你瞧一瞧?”卫渚赟是真有些心急,担心着容熙的身子。
容清越也皱着眉头点点头,满脸关切地说道:“你这身子骨必须得好生养着才行,马虎不得,切勿因自己年轻不放在心上。
本宫觉着那京郊的偏冷别院也不宜你久住,要不先去渚赟府上住段时间吧?本宫也好为你寻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务必将你的身子调养好。”
若非了解容清越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容熙再单纯一些。
只怕他真的领了容清越的情,被她的演技所蒙骗,然后不胜感激动容,觉得她这个姑母是真心实意在为他着想了。
可容熙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全都是她的虚情假意罢了。
想让他搬去卫渚赟的府上住,养哪门子的身体?
分明是想让他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任其宰割的鱼肉而已。
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假惺惺得令人作呕。
呵,这便是所谓的亲情。
容熙心底一片寒凉,连带着脸上的神色都寡淡了几分。